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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你昨天巡视病房了吗?”

    “昨晚巡视了两遍,我最后一遍巡视大概是在晚上十二点,那会这个病床上还是原来那个女病人,今天凌晨四点我起来做一台急诊手术时,经过这个病室,我还瞄了一眼,还是那个女病人的,等我做完手术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办公室呢,就听到了这里的惨叫声,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干脆一口气将事情说完,免得这个警官费口舌再问,当然,我是不会将意淫白晶晶的动人场景老实交代的。嘿嘿!

    赵警官点点头,接着问:“现在病人情况怎么样?”

    此时,病人已经被王征和几个护士弄到了病床上了,为什么还将这个男病人放到这个女病室里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病房所有的病床都已经满了,在那个失踪的女病人没有找到之前,只能先将他安放在此了,我看了看两边病床上蜷缩在被窝里脸色非常难看的两个女病人,通过眼神向她们表示了歉意,她们好象还在惊恐的迷梦里没有回来,对我的表示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回答赵警官道:“根据我们医院几个主任医师的判断,病人肯定是大出血,但是我们打开了他的腹腔、胸腔、颅腔,所有的脏器都是完好无损的,没有任何出血的迹象,所以基本上排除了内脏出血的可能,但是既然没有大出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和体征,我们经验丰富的主任们也无法理解,情况基本上是这样,现在我们还需要从内科方面找原因,下一步就是要请全院内科方面各个领域的专家来会诊。”我又一口气将赵警官可能需要了解的内容全部回答完毕。

    赵警官没想到我的回答这么直截了当、干脆利落,略微一愣,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对众人道:“现在病因还没找到,所以案件的性质还不好确定,这样吧,我们下一步工作就是尽快将失踪的女病人找到,而你们的下一步工作就是尽快查清病因,我们现在回去向领导汇报后开始立案侦察,等病人家属联系上了,请尽快通知我们!”

    说完,和医院领导打个招呼后,对那个略微年轻一点的吴警官招招手,径自走出病房,院长让保卫处的同志去送他们走,留下护士张晓和丁兰,让其他护士和一些看热闹的人群离开后,就地召开了一个内部会议,当然,是内部扩大会议,因为那个土地局长也在。我狠狠地盯着白晶晶饱满的臀部看了几眼,才恋恋不舍地将视线生拽了回来,放她的背影离开,心想,下次一定要找机会意淫成功。

    第13章 活生生女病人怎会成死翘翘男病人?

    高副院长问我:“整个事情的经过你都清楚了吧?”

    我愣了愣,老实答道:“我听到尖叫后,进来光顾着抢救病人了,之前的情况我现在还不清楚。”

    高副院长对张晓说:“那你将你见到的情况再跟李大夫说一下吧!”

    张哓怯生生地看一眼院长,似乎还有点紧张,或许还在心有余悸吧,颤声说道:“昨天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发现8床的情绪有点不太好,好象很低落又似乎有点亢奋,总之说不清道不明,但是由于表现也不是太明显,我就没怎么在意,回家以后心里老装着这事,早上七点半我就来上班了,一来,我就进病室来查看,发现她好好地在酣睡着,我也就放心了,然后快七点五十的时候,我进来给7床换点滴,突然发现8床用被子将自己焖得紧紧的,刚才还甜甜地睡着,怎么一下子就蒙起来了,我担心她这样捂着对疾病的恢复不利,就过去打算把被子给她揪下来一点,于是我抓着被头掀开一角,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用另一只手还揉了揉眼睛,等确认我看到的不是那个女病人的脸,我还想,是不是这床上还躺着一个家属我刚才没看到,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干脆一把就掀开被窝,看到的情形吓得我大叫一声,就晕倒在墙角,后来发生什么,我也就不知道了!”

    我听得不禁毛骨悚然,壮着胆子问:“你确定你七点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原来那个女病人吗?”

    张晓坚毅地点头说:“肯定是的,因为我昨天看她情绪反常,今早是特意去看她的,不可能看错。”

    我转而想去问还蜷缩在病床上的两个女病人,想知道她们是否看到了什么。高副院长看出了我的意图,对我摆摆手说:“不用问了,刚才已经问了,她们那会都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她们也是被张晓的喊叫吵醒的。”

    我接下来就不知道做什么了,眼睛无意间瞥到了谭局长,突然想起,就问:“对了,谭局长,您不是认识这个病人吗?您联系上她的家属了吗?”

    谭局长无奈地摇头道:“我只知道他本人的手机号码和他公司的电话,他公司里的员工们居然没有一个知道他们老板的家庭情况,现在他本人光溜溜地躺在这,我还想他的手机是不是在他家人手里,但是怎么打那个手机也没人接!”

    所有能问的我都问了,我就不知道高副院长还需要我清楚什么了。于是我面向他,等待着他的指示。

    高副院长沉静了一会,然后肃然道:“医院自从建院这几十年来还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离奇的事情,活生生的一个女病人竟然一眨眼间变成了一个死翘翘的男病人,我相信张晓护士所说的都是实话,也就是说这一偷梁换柱事件发生在七点半到七点五十之间,我已经让全院各个病房都清点自己的病人了,可以肯定的是,这名男子不是来自其他病房的病人,根据谭局长提供的信息,这名男子还是社会上很有影响的人物,我也让院办上网查找了相关信息,这确实是这个城市的大红人,现在在我们医院发生了这样的事,影响会非常大,非常坏,既然是在我们医院出的事,我们肯定是逃不脱责任的,李大夫,昨晚是你值的夜班,那么在早八点上班以前的时间你就有监管责任,而且,你主管的女病人还莫名其妙失踪了,所以,在这一段时间里边,你可能需要做很多工作,不知道我说的,你能听明白吗?”

    我正要争辩说“我去做急诊手术去了,这怨不得我”的时候,高副院长好象心有灵犀似地接着说:“当然,我知道你值夜班也很辛苦,我听胡大夫说你凌晨去抢救病人去了,那会才刚下手术,我也很理解你的苦衷,但是没有办法,规则就是那么残酷,这段时间病房总得有人负责的,当然,我们保卫处的同志也是有责任的,还有看守病房楼的同志,总之,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要好好应对这件事情。”

    我的心彻底冰凉,我刚才还只是害怕卷入医疗纠纷而已,没把事情的性质理解到这样的层面,看来当领导的就是当领导的,能够高屋建瓴地迅速把握事情规律,到时候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一起向我袭来,我能吃得住?估计那时候得自杀,哎,就因为不想睡那个棺材盒子,结果来替这个夜班,结果不但逃避不了睡棺材盒子的命运,也许过不了几天就要长眠在真正的棺材盒子里了!不啊,我还没有将白晶晶意淫成功呢,我不能死,至少也要等我和她赤(裸滚烫的美体融为一体再说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七点三十到七点五十,这个时间段不正好就是我意淫白晶晶的那段时间吗?我的老天,也许我还真有责任,高副院长还对我的辛苦表示理解呢,是,我确实辛苦,但是我再辛苦,也不能去想那些污秽不堪的场景吧,而且正是在我欲仙欲死、魂飞天外的时候发生了这一离奇诡异事件,如果我当时不在意淫白晶晶,是不是我就能去看望我的病人,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呢?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在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内既将我的女病人掠走,又将他的男病号放入呢?而且他放的还是一个这么古怪的病号,明明是大出血病人,可偏偏又没有任何地方出血!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我三十一岁了,连女人都没碰过,难道你就要用这么多灾难将我夺去?

    第14章 必须尽力救病人尽快找家属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地一想,就越发觉得自己在这个事件中负有不可推卸的重要责任。我于是开始想找个怨恨的对象来分摊点精神压力,可是找来找去,我竟然不知道该怨恨谁,最直接的当然是我昨晚替他值班的胡大夫,但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啊?而且这个胡医生已经很不错了,还替我向高副院长辩解呢?

    哎,归根结底还是那个棺材盒子导致的,而造就我睡棺材盒子的根源又不是别人,又恰恰是整个事件中最神秘的当事人,那个还在赤条条躺着的房地产商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一切之间会不会有一些什么关联啊?我越想脑子越乱,感觉头痛欲裂了,我实在不敢想了,就定定地对着高副院长,当然,高副院长正在等我表态呢,我平静地说:“高院长,你放心,既然事情出来了,我就不会回避,我会完全配合院里的工作,对院里的决定,我也会无条件服从。不过我想,目前最重要的工作,还是将这个垂危病人救过来。我希望得到院里的支持!”

    我的想法是,将这个病人救过来,等他说出事情的真相,也许就不会有我多大责任了,因为其实我真地不太相信,在短短二十分钟里,在已经有很多上班的医护人员的病房里,会突然有一个病人神秘失踪,有一个病人神秘出现,而且还是这样奇怪的病情,这里边肯定有一些不能用常理理解的现象,也就是说肯定不能简单地认为是一个强盗小偷之类的偷走了一具人体又放置了一具人体。最有可能的情形是,那个女病人自己偷偷跑了,而那个男病人又同时自己偷偷进来,一进来后就突发怪病,昏迷不醒,至于具体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只有将那个女病人找到或者将这个男病人弄醒,一问便知了。

    高院长对我的表态表示满意,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对一直站在旁边的华浩说:“小华,就请你们医务处协调全院力量协助李大夫对这个病人的诊治,这个病人是房地产商人,所以在医疗费用上我想是不用担心的,就全力救治吧!随时向我汇报进展情况。另外,找到病人家属也是当务之急,你们可和院办一起联系相关方面,全力找寻吧!”

    华浩点头受命。

    高副院长又转向谭局长道:“谭局长,也麻烦您帮我们找找家属,我们院办的同志也说网上能查找到的所有的信息都是关于这个商人本人以及他公司的,他家庭方面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帮我们多联系他的公司,一有他家属的消息请立即予以转达,拜托您了!”

    谭局长一直都是一种仓皇的神色,机械地点点头。

    高副院长又对我说:“你先给谭局长看看病吧,看完后,打电话告诉我,我再叫人过来接他。”接着对华浩说:“小华你先回去,回去赶紧组织全院会诊,并设法联系病人家属。”

    然后又掉头对一直站在旁边的护士丁兰说:“小张护士暂时不再适合做这个病室的主管护士,你先和她调换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了再说!”

    一切安排妥当后,高副院长和肖副院长匆匆离开了病房,并带走了病房楼的看守员进行下一步调查去了。

    华浩和谭局长打了个招呼,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给了我一个温暖熨贴的眼神后,也匆匆离去了,我感到了一丝慰藉,也感到了一丝凄苦,我到底在卷入一段什么样的生活?为什么我心头涌起的只有苦涩和郁愤?我身体里堆积的只有压抑和迷茫?经历了这三十一年的磨难以后,我本已不奢望幸福如意的人生,但是,也请你不要将我拉上一条艰苦坎坷的道路吧!

    我把谭局长带到检查室,谭局长好象还沉浸在整个事件的遐想中没有出来呢,有点恍惚失神的样子,我问他病史,检查他身体部位的时候,他还是心不在焉的,我很纳闷这个谭局长只不过是一不小心偶然碰到这件事情,怎么表现得比事件中所有的当事人甚至我这个最大的当事人还要投入呢?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他和这个房地产商人关系非同寻常。我检查完了以后,对他说:“你这个结石可能是胆总管嵌顿结石,另外,肝管里边也可能有小块结石,现在还不严重,找个时间来做个全面检查吧,我再用腹腔镜帮你取出来。”

    谭局长神情漠然地点点头。我打电话告诉了高副院长。谭局长临要走的时候突然问我:“李医生,你们医学上能解释得通么,就是你今天说的,看起来完全是大出血症状的病人却根本哪里也没有出血?”

    第15章 输血结果让我目瞪口呆

    我被这突兀的话弄得一怔,想了想:“至少从我学医十一年行医一年来的经验理解不了!也许那些经验丰富的医生能解释这种情况吧!”

    谭局长却紧接着说:“你不是说好几个主任医师也理解不了么?”

    我没想到他还能记得我刚才随口说出来的话,看来他确实是用心参与了整个过程。我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答道:“人体是个非常深邃的东西,目前的医学只是了解了个大概,说只了解了一些皮毛都不过分,而且人体之间本身也是千差万别的,所以各种各样奇怪的现象都可能出现,一种理论可能能够解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个体,可偏偏会有那百分之0.1的个体得不到解释,所以经验越丰富的医生,他碰到的事情越多,那么他能解释的现象也就越多,比如今天,我碰到了一个这么离奇的病例,如果我最后还将他救活了,那么我在这种病情上就具有了经验,将来我再碰到类似的病人,我完全可以说,不是所有表现为大出血症状的病人都会有真正的大出血,所以不要慌张,就按照什么什么方式治疗就行了。这就是我所谓的经验丰富,说白了就是,正好碰到过那种不好解决的离奇问题,然后又正好将它解决了,那么在这样的问题上,就具有了丰富经验。”

    谭局长听着我云苫雾罩的解释,焦苦地笑了笑,不再言语,随高副院长派来的院办小王同志走了,我看着这个土地局长充满疑问的背影,我心头的疑问早已将我自己窒息。

    华浩很快组织了全院会诊,全院各个领域最资深的内科专家悉数到会,包括那些参与手术的各外科主任们也全部到场,整整讨论了一个下午,最后得出的会诊结论是: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秘病人!

    真地,你不要就此认为我们医院的这些老专家老教授们徒有虚名,因为所有的检查都在唯一地揭示着同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该病人失血非常严重。血常规检查血色素低到不足5克/dl,骨髓穿刺表明由于外周血细胞缺失严重,骨髓红细胞系正在疯狂地代偿性增生,除此之外,骨髓里一切正常,血液内科老专家已经拍着胸脯以一辈子的医学荣誉担保不是因为骨髓失去造血功能而导致血液缺失征象。心脑血管专家甚至通过漂浮导管的漂移速度计算出心脑血管内的血液量确实在减少。而且所有心脑血管的指征都呈现一派血容量不足的衰象。

    最后,所有的老专家老教授们给出的治疗方案在全院会诊史上从来没有这么整齐划一过,那就是:输血!

    这是我在推这个病人出手术间时就想起的下一步治疗方案,只是全身探查没有发现出血部位,使我不敢贸然下手,没有找到输血治疗的依据就动用此种方法,家属找我闹纠纷,那我就得一个头两个大了。说白了,为了保护我自己,任何可能对病人有利的治疗如果没有现行依据,我就绝对不会采用,这就是目前的医疗现状,你真地不知道这是医生的悲哀还是病人的悲哀。不过现在好了,全院这么多资深老专家集体讨论的意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将来要吃官司了,我只要将这次会诊记录翻出来,所有的人都得哑口无言,别跟我说书上没有过这种治疗规范?这书也是人写的啊,是听这么多权威老专家们的集体意见还是听写那本书的人的个人意见?答案不是不言自明了吗?

    我早就让血库给我准备好血液了,专家们一声令下,丁兰就将河水一样哗啦啦的血液输进了房地产商人的血管,说真地,我一开始真地是很想将这个房地产商人救过来,因为我自己也太想弄清楚这件蹊跷事情的真相。哪怕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责任,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一定要将他救活啊!所以,我根据血红素的数据值估算的他的失血量进行了充分的补充,我一开始估算数值为4000毫升的时候,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人体总共血液也才5500毫升啊,这要失去4000毫升,焉有命在,于是我先琢磨着给他输了3000毫升,可是3000毫升输进去,一点起色都没有,所有心血管征没有任何变化,就好象泥牛入海一样音信全无。哪怕他苍白的皮肤稍微变红一点也可以啊!再一查血色素,甚至比5g/dl还要低一点了。看到这个数据时我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一张钞票掉到水里还能起个泡呢,这么多老百姓的血液输进去,不仅连个哼哼都不打,看来还想坐地销赃,想要挟款潜逃。

    我犯了拧脾气,跟这个商人犟上了,一赌气,也顾不得什么劳什子医学原则了,刚刚输了3000毫升还没凉快下去的躯体,我又对丁兰下了输入6000毫升的指令,丁兰略感吃惊地看了我一眼,看到我坚定的眼神,没再多言。

    6000毫升进去,我想总该见成效了吧,一天以后,我再去检查那具躯体,当我从那具躯体上直起腰的时候,我的眉头绞成了一团,体征不但没有改善,似乎还在不断回落,我忐忑不安地指令丁兰急查血常规,血色素回报结果让我彻底瘫坐。

    第16章 一个房地产商人之死

    4.5g/dl,我脸色变得惨白,似乎我自己也变成失血性休克病人了。虽然我只接触医学十二年,但是就算一个接触医学二十年,别说二十年,就是五十年的医生,他也无法理解这种怪异现象啊。身上没有任何出血部位,刚刚输入才一天的血跑到哪里去了呢,而且似乎输入的速度还赶不上丢失的速度。可是到底从哪里丢失的呢?别说身体的某个部位出血,就算从血管里接上一个自来水龙头,也不会流失得这么快啊?而且身体里还确实没有出血部位,就离奇地假设我和那几个主任医师全都麻痹大意,将出血部位漏掉了,那流出来的八九千毫升血也早该将身体撑破了,不可能这具躯体现在还那么悠然自得地赤身裸体着!那血液到底是流失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是消散到无形的空气中?

    *他奶奶的,我就不相信我输入的速度赶不上你流失的速度,我他妈能让你有五分钟清醒也可以听你说几句话啊?于是我一跃而起,咬牙命令丁兰给我输入10000毫升,我刚跃起,丁兰啪地摔倒在地,我赶忙过去将她扶起,不解地看着她,她愣了半天后,才揉了揉自己娇嫩的耳朵说“你说什么,输入10000毫升,我没有听错吧!”

    我讪讪笑着说:“没错,你只管去执行就是了!”

    丁兰惊呼道:“这怎么能行呢,你这完全违背医学常识了!”

    我把脸一沉:“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懂医学常识还是我懂医学常识,快去执行,出问题我来承担。”

    丁兰被我的疾言厉色唬住了,但对医学原则的畏惧还是让她犹疑着不敢向前,我只好换一种语气柔声对她说:“听我的,放心吧,医学常识只能运用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符合常理的病人身上,对于这样的不按常规活动的躯体,我们就不能囿于常规治疗,如果被那些常规制肘,可以说这个病人就没有任何治疗方法了,我们总不能置之不理、不闻不问了吧?”

    丁兰还在犹豫,小心翼翼道:“如果不按常规,万一出了问题,那就难辞其咎了!”

    我朗声道:“我们不能因为为了保护自己,而放弃一个病人可能存活的机会啊,你放心,出了问题,全由我来承担。别犹豫了,病人危在旦夕,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迫不得已,我只能威逼利诱丁兰了。

    丁兰看到我毅然决然的神态,知道多言无益,只好心惊胆战地去执行我的指令去了。我来到床边,看到一袋一袋暗红色的液体象滚滚长江水一样涌向这具日见衰微的躯体,也止不住地心惊肉跳,暗暗在心头祈祷,但愿我这一步险棋能起到峰回路转的奇效。

    10000毫升血液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全部被这具躯体笑纳,我整个过程中紧绷着神经害怕听到血管爆裂的担心也总算没有落实。不过我心头的疑问自然就象春风吹野火一样大炽。这10000毫升加上先前的9000毫升血液真地全部都进入了眼前这具躯体的血管里头了吗?如果是真地,那将是令每一个医书写作者悬吊自尽的事实。人体的血液量将需要重新进行科学认定。我当即俯身检查了这具躯体,基本上没有任何反应。我想,是不是还需要一个起效的时间啊,于是我耐心等到了第二天,第二天,怀着就要去找小姐似的那种忐忑心理来到了他的躯体前,一阵触摸以后,我僵在了当场,所有的指征表明,这具躯体即将停止生命的气息,一切都正在生与死的那个门槛处打转,似乎还在无限留恋这个生命的美好,但是死亡已经紧紧束缚住了他的手脚,他已经无可挣扎了。

    我在极度惊恐中叫来丁兰急查一个血色素,丁兰从我的恐怖神态中意识到了大事不好,颤抖着娇小的身影,急急忙忙抽血而去。我看着眼前这具曾经那么白白胖胖的身躯,慢慢从惊恐中恢复,而转化成焦急不安,我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守着这具躯体,不离不弃,生死相随,静静等着死神的宣判,很快,急查结果出来,我捧着那张轻薄如羽毛的纸片,却在上边没有看到我想要的数据,hgb那一项旁边,却是空白,我好奇地看向丁兰,用眼神进行询问,丁兰小脸苍白,吐气如兰地静静诉说,就好象在诉说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遥远故事,她说:“检验科打电话过来,说血色素值用一般的度量单位已经无法显示。”

    我扑到病人床前,看着旁边的心脑电监护仪,心电图已经拉成一条直线,脑电图已经象一团缠绕在一起的细毛线。血氧饱和度,心率,血压,全部接近为零,我大吼一声叫来王征,和丁兰一起,用最后一个小时的抢救为这个房地产商人演奏了一曲哀鸣的挽歌。

    一个房地产商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我站在他的面前,因为一个生命的消亡而悲痛得不能呼吸!我站在他的面前,因为一个商人的死亡,我替世界进行了畅快的呼吸!

    第17章 送房地产尸人去太平间

    我用一句话向高副院长同时报告了一个生命消亡和一个人死亡这两件事实,这句话就是:“老潘死了!”

    高副院长随即组织了死亡病历讨论,邀请全院各科的资深专家参加,包括各科的行政主任也悉数到会,我们普通外科的主任也已从国外讲学归来,第一时间了解了此事。并和我进行了数个小时的交谈,对我在整个事件中的表现表示满意,认为我在整个过程中基本没有什么漏洞,唯一的遗憾是我七点三十做完急诊手术后回病房的路途中走得慢了点,以至于七点五十左右才到达病房,不过他又马上表示了理解,认为熬夜工作一夜到凌晨还去做那么个急诊手术,肯定累得东倒西歪了,回来的路上晃晃悠悠、慢慢吞吞情有可原,听着科主任那贴心的话语,我一时间热泪横流,真地想跳起来紧紧抱住主任高呼“理解万岁”啊!

    死亡讨论后,全院资深老专家们集体得出的结论还是:这实在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病人!于是在病历上他的死因被n个?号记录,如果用通俗的语言表示,那就是:莫名其妙!对于病历上记载的我连篇累牍地给他输入大量血液的的治疗细节,专家们的意见是:虽然这有点违背医学常规,但是这原本就是个莫名其妙的病人,所以治疗方法也要莫名其妙,而且这个病人最终死于全血丧失,并不是死于血色素过度,说明这种治疗方法本身就是在抵抗他的死因,只是最终没有抵抗成功而已!

    有了全院老专家们做出的集体结论作为护身符,我浑身顿时胆直气壮,我在心里呐喊,庞大的房地产家族们,你们放马过来闹纠纷吧,老子睡那棺材盒子正睡得皮糙肉厚心发慌呢,就等着你们来给我刺激刺激!

    由于家属仍然没有找到,所以尸体只能暂时安放到太平间,我作为尸体的主治医师,怎么着也要在它赶赴地狱的征程中送上最后一程吧,所以我和医院另外两名医辅人员以及太平间一个工作人员一起推着白布卷裹的尸车去往太平间方向,快临近太平间那个凸出于地面的破落小院的大铁门时,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人声鼎沸的气息,我觉得很诧异,这个太平间平常阴森寂寥,与世无争地静静依靠着医院的这个最偏僻的角落,方圆几米范围内弥漫的全是尸寒,大夏天的呆在这个地方都是透彻身心的寒凉和冷寂,今天怎么会这么繁闹呢?

    我压着好奇心保持着尸车的平稳,慢慢地将它推到了大门口,尸体的头刚进入,我离着大门还有半个尸车的身位,只听见里边啪啪啪有连续不断的摁扭启动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光芒闪耀,我的眼睛被晃得眼花缭乱,好半天我才回过心神和眼神来,我终于看清了院子里边的情形,原来里边挤满了人,手里头都端着探照灯或者摄象头之类的东西。院办的小王同志正站在人群前头,着急地和他们摇头摆尾,小王看到尸车进来,对着我疑惑的眼睛苦笑了一下,无奈道:“实在顶不住了,记者朋友们全都知道了,他们进不了病房,知道尸体会运送到太平间来,所有都涌到这里来了!”

    我平常只知道刻苦钻研医学,顺便也会钻研一下白晶晶曼妙的胴体,对于社会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地是个愣头青,我实在搞不懂这些记者吃饱了撑的对一具尸体干嘛这么感兴趣?不过看样子,院办的同志们这些天还真是在和这些无聊的记者们进行着坚苦卓绝的周旋。我一直耕耘在我那一亩三分责任地里,周遭的世界我竟是一点都不知晓。不过我也并不觉得遗憾,我懒得跟这些世人俗物进行接触,我活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我自然就没有什么理由去面对这个世界。所以我对那些伸到我面前的话筒根本就不理睬,还有什么“医生您好,您是他的主治医师吗,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得了什么疾病,怎么突然就死了?”

    他怎么突然就死了,鬼才晓得呢?我在心里狠狠地想,不过我已经没有机会告诉这些死乞白赖的八卦们了,因为我们和尸车已经顺着小院里的一条斜坡进入了我们医院的太平间,那些记者们被我们两个长期混迹于尸堆中的太平间工作人员身上的诡异气息阻挡在了入口之外。

    第18章 房地产尸人独占了一口宽大冰棺

    进了门后,跟我们一起推尸车的太平间工作人员被里边另一个工作人员换下,这个人接过尸车后,就将车径直推到太平间里大概中间那一排位置比较靠北边的一栋棺橙处,其实那里是有两具黑漆漆的棺材压在一起,在太平间幽暗的灯光下边,模糊不清,看起来就象融为一体一样,每具棺材都很巨大,两具抱在一起乍一看简直就象个庞然大物。只见那个太平间工作人员手脚麻利地揭开上边那具棺材灰黄的盖子,又一把掀开裹在尸体上的白布,一手伸进房地产尸人腰臀之间的部位,一手伸进房地产尸人颈背之间的部位,口里“嗬”地一声喊,竟然将这么一个大白胖子生生端起,端的是天生神力了,我看着房地产尸人在他双手上缓缓升起,忍不住地就万分景仰,直到他踮起脚尖,将尸人举到比上边那个棺材的缘线稍高的位置手腕往里拱了一下将尸体甩落下去时,我的目光还是景仰着的。我听到扑通一声,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我终于安全地将这个房地产尸人送回了老家!

    我也踮起脚尖想去看那口棺材里边的情形,但是由于我没有太平间工作人员牛高马大,所以什么都看不到。那个工作人员跑到旁边的一堵暗墙上摁下一个按纽,我便听到一声咝咝的电流声响过,我好奇地看着这个工作人员,他阴阴的脸上会意一笑,道:“这是在给冰柜通电,把尸体冷冻起来。”

    我这时才明白,原来这些庞大的黑家伙都是些冷冻柜子。我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上边这口柜子把下边这个压了,那下边这个怎么打开呀?”

    这个工作人员桀桀怪笑一声,也不说话,突然在下边这口柜子冲着我们这头的那个壁上用手一抠,我的天啦,竟然打开了,原来下边这个柜子是立柜,开口在一侧,上边那个才是卧柜,开口在上边。这还不是让我惊讶的,最让我惊讶的是,在这个门一打开的瞬间,我竟然看到了好几颗圆滚滚的黑脑袋冲着我,面皮都已经变成冰茬子了,显露出里边灰暗惨淡的面容,脑袋互相挤着好象要变形了似的。我看他们在里边挤得那么难受,我就想起了我自己睡的那个棺材盒子,不由得心头升起一股酸涩,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或许也是对我自己处境的悲叹吧!我对这个工作人员说:“刚才看你扔那具尸体进到上边那个柜子里的时候,好象里边是空荡荡的,要不从这里边抽几具尸体出来放到上边去吧,人生在世,受够了活罪,现在死了,还要受死罪,于心不忍啊!”

    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无奈叹道:“高副院长已经说了,说这个尸体不是一般尸体,一定要好好对待,给他放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将来他的家属来拉尸体的时候,也好有个交代!”

    我彻底无语了,怎么连尸体都还有身份之分啊?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总有不分三六九等的那么一片所在,看来真地只是我作为人类的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我看着工作人员将两个柜子的门关好,默然地跟随他出了太平间,刚出太平间的门,又是一阵彩光闪动,记者们叽哩哇啦的语言象雨点般向我袭来,我真地想将里边的情形向他们暴个光,思来想去考虑到可能影响不好,还是作罢,我心里一郁闷,更没有情绪理他们了,我快步穿过枪林弹雨,回到了属于我的那一亩三分责任地,将这些紧咬着我屁股不放的记者们阻隔在了我的世界之外。

    回到病房,我开始收拾房地产尸人躺过的病室,那两个女病人因为嫌晦气,本来病也不重,早就出院了,现在我这个病室空空荡荡的,我才猛然想起我那个失踪的女病人,想到这个女病人,我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疑惑,都失踪这么些时日了,这个女病人怎么会没有家属来找麻烦呢?这些天,我一直焦头烂额于那个房地产商人的救治,把这么重要的问题都给疏忽了,现在冷不丁清净下来,这些可怕的回忆和思维才象迷雾一样从我心头袅袅升起。

    第19章 想看白晶晶穿着衣服的样子落空

    实际上救治这个女病人的经过乃至这个女病人本身也是个迷。大概是在一个月前的一个下午,那天我也是刚做完一台择期胆囊切除手术,也是王征做我的助手,把病人推回病房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大致半个小时了,我们都累得气喘,我还好,可以立刻下班去吃点东西,但王征就惨了,还得留下来写手术记录和术后病程,上头有规定,这些东西必须在一定时限内完成,半点都不能懈怠,否则假设将来闹起医疗纠纷来,诉诸公堂,必输官司无疑。因此院里抓得很紧,如果被查到,惩罚是很严厉的。所以象王征这样的住院医师真地是名副其实的住院医师,也就是住在医院的医师,甚至可以不夸张地说,除了吃饭,基本上一天24小时泡在病房或者急诊室。而我们主治医师则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虽然仍然苦尽甘不来,做不了时间的主人,但至少也可以不做时间的奴隶。如果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回到我那个棺材盒子里,实际上我一个星期还是会有那么两三天的正常下班机会的。我自己在博士生期间相当于住院医生阶段,吃过那个苦,所以我也很同情王征,我打算先去找个路边小店吃点东西,然后回来替胡医师值夜班时顺便替下王征,让他去吃点东西,晚上他可能还要去急诊值班,没时间吃东西怎么能行?

    心念及此,我径直就去往医生休息室卸载白大褂,可是在正要进入房间的时候,我眼角有意无意地一扫,居然看到了白晶晶从那边过道上款款走来,我的心立刻砰砰直跳,我曾经多少次告诫自己不要对白晶晶动心,那不是属于自己的女人,可是我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大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我能够感觉到她的气息,哪怕一丝一毫,或者亦真亦幻,我的心脏都会先于我下边的小鸡鸡一步而跳,看着她圣洁的护士装下涨鼓鼓的前胸和后臀,我真地想朝自己扔一颗炸弹把自己爆炸了算了。

    我知道她是要进入旁边的护士更衣室,所以我也就是傻呼呼地故意磨蹭着不进房间希望能多感受一会她那火辣辣香喷喷的气息,我知道我站在这里就象个风起云涌的木雕,是激荡不起姑娘心头半丝涟漪的。不过我突然有个奇妙的想法,和白晶晶相处快半年来,还真地是第一次和她同时下班,所以我还从来没看见过她穿便装的样子,虽然我在意淫和春梦中甚至连她裤衩的样貌都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但是那毕竟不是真实的,难道今天老天爷要在我面前展示一个活色生香、真实质感的白晶晶?那这可是个天载难逢的机会,我要错过的话那真是要遭天打雷劈了!想着一个罗衣飘飘的的白晶晶的样子,我不禁干巴巴地吞咽一口口水。老天爷啊,只要让我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白晶晶,此生足矣!我不由得暗暗祈祷着。

    虽然我心里在翻江倒海,实际上思绪只是一瞬间,白晶晶越走越近,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有意无意地开始低头,我怕她看出端倪,引起尴尬,如果因此不进去更换花衣裳,那我此生只怕要生不如死。所以我咬牙克服了自己的重压,拖着灌了铅的大腿切入了房间,我不敢进入得太深,怕把白晶晶漏掉,于是我紧贴着房门旁边的墙壁,把门露出一丝足可睥睨天下的缝隙,屏息静气等待护士更衣室里春潮般的响动,圆睁眼睛期望一个红云涌动的香辣小闸蟹跃入我的眼帘。就在我所有的气息和生命元素都提到嗓子眼等着那致命一击的时候,该死,我的手机响了,我怕那滴铃铃的声音引起敌方警觉,忙气急败坏地摁开接听钮,对着传声筒压低嗓子狠狠地“您好”了一声,如果声音能杀人,那电话那边那个人估计就死了。果然那边那个人愣神了好一忽儿才说话“李老师,你饭吃完了吗,急诊那边又来了一个病人,很急,需要马上手术!”

    天杀的世界啊,还给不给人性生活!天杀的白晶晶啊,难道我就想看看你穿着衣服的样子都不行吗?你就算不让我看吧,那你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啊?你总要给我在手术之前留口吃饭的时间吧!

    第20章 神秘女病人曾经遭受着癌瘤噬咬的惨痛

    急匆匆赶到急诊抢救室,看到那个痛苦得在床上抽搐打滚的病人,我肚子里边的饥饿感一扫而光。我简单摸了摸病人肚子,立刻就知道了,又是一个急性弥漫性腹膜炎的患者。还能干什么呢?去手术室花上几个小时做手术吧!

    我打开病人的腹腔时,顿时看傻了眼,老天,居然还有这么倔强的病人,横结肠以降,沿着弯曲的肠管,密密麻麻地缠绕着一小团一小团的菜花状肿物,菜花细密粗糙,一个挤着一个的,簇拥在肠管周围,甚至没有留下一个可以一目了然看到里边肠管的空隙,只是在盆腔靠近子宫的部位,有一小段乙状结肠的肠管因为被里边的肿物吞噬过度,日渐脆弱的肠壁实在不堪重负,已经被咬破了,肠道里边的稀软大便就沿着破口顶了出来,在腹膜腔里撒落了一地。凭临床经验,一看就知道是结肠腺癌,不过我简直看得不寒而栗,一个病人让自己的癌瘤细胞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唯一说明的事实就是:这个病人从来没有得到过象样的治疗,因为哪怕稍微得到一点正规的治疗,癌细胞也不至于肆无忌惮到这样的地步,那毫无疑问,这个病人在癌症晚期的剧烈痛苦中应该已经苦苦挣扎了很久。

    我看了看那张皱皱巴巴、干枯晦涩、满面风霜的脸,那身沾着泥迹和秽渍的古旧衣裳,我就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些贫寒沧桑的乡亲们,心头涌起的酸楚几欲将自己填埋。我振作了一下精神,从惊骇中拉回神思,埋头给面前这具正遭受惨烈剧痛的躯体修补破裂肠管,清洗被污染的腹腔。我要倾尽我全部心力来尽可能减少这个苦难乡亲忍受的痛苦。因为,大概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来安抚这个乡亲了,根据医院规定,急诊病人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是不得不救的,不管他有没有家属,有没有钱,但是一旦脱离生命危险,如果还没有钱求治,那么病人遭受的痛苦医院也是不得不漠视的。所以,我真地很担心这个病人如果就此被我挽救过来,那她下一步的痛楚我将拿什么去安慰?但是作为一个医生,我又不得不狠心将她救活,如果我本来可以救活她,却放任自流,任其消亡,虽然出于好心,但将来家属闹医疗纠纷,那我可怎么办?嘿嘿,我又怕起医疗纠纷来了,没办法,这是出自本能地防护,请理解我的怯懦,原谅我的自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