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漆黑时,孟长青才从外面回来。
八方赶紧迎上去,见孟长青没有给眼神他,立刻朝旁边跟着的来财打听,“那家人的事情处置妥当了?”
“当然。”来财给八方拧了条帕子递过去,“少爷就在旁边站着,那家人敢说什么?”
见孟长青坐下开始写东西,来财把八方拉到旁边,“刚才少爷要出去,怎么没见你人影?你是不是又去跟夫人告状了?”
“怎么能算告状,我不是怕少爷做错事么!”
“你怎么总有这些操心?”来财压低声音,“之前也有一次,你再这样,往后就由我跟着少爷。”
“马立山呢?”刚坐到椅子上的孟长青忽然想起这么个人来,冲着八方问道。
八方绕开来财,“我一直想跟您说,我把他关牢房里了。”
随即他又补充道:“本来想解决掉这人,但杨校尉忽然正经起来,说进了衙门的人轻易杀不得,只好暂时给他关起来。”
“解决掉?”孟长青道:“那好在杨大哥靠谱,那人要真是被杀了,可就难办了。”
来财推了八方一下,“少爷的意思都没弄懂,就敢要人性命?”
“不是。”八方委屈道:“您不是让我把他处理一下么。”
“对,就是让你把人关起来。”孟长青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虽然咱俩没什么默契,但结果恰好是我想要的。”
“处理不就是杀了的意思么?”八方再一次求证。
“我要杀人,怎么可能吩咐你去办?”孟长青反问,“你能忍心?”
“那马立山虽是个无赖,可到底是个手无寸铁的百姓,要我杀他,我确实于心不忍。”
“那不就行了。”孟长青见砚中墨不够,加了水自己要去磨,八方眼见快步上前将墨条抢在自己手中。
“是我误解您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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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财摇头道:“少爷被你误解也不是头一回了。”
“去!”
“如今县衙建成,虽然各班衙役还不齐,但到底在官门之内,行事要有章法,你的观念要改一改了。”
“啊?”八方被孟长青说的一愣,忍不住小声反驳,“还说我要有章法,您也不瞧瞧之前您才断了一桩什么官司。”
“我那官司断在章法之内。”孟长青把写好的纸张放到一旁晾着,“来财,你还是去后衙陪着母亲。”
“少爷。”来财的语气颇为无奈,“要不然以后我跟着您。”
“不用,你办事仔细,母亲身边离不开你。”
八方沾沾自喜,但高兴过后,心中隐约觉得奇怪,少爷本身不是个仔细人,可正是因为如此,跟在身边的人更要弥补这点。
那来财不是比他更合适跟着少爷么?
可为什么少爷就是不用来财呢?
说夫人不习惯,夫人身边有姨娘、代哥,还有新来的满仓,可用的人很多,不差一个来财。
孟长青:“等你这墨,还得等到明天早上。”
八方回过神来,立刻加快磨墨的速度。
转过天来的清晨,孟长青从书房出来时,刚好看到从外面值夜回来的张园。
“张校尉,山上可有异动?”
张园摇头,“除了那七个人,没人下山。”
“那七个人呢?”孟长青又问。
“我让人带他们去修城墙了。”张园忍不住打了哈欠。
“辛苦,回去休息吧。”
“您上哪儿去?”
“去城墙上转一圈,很快回来。”孟长青说完正准备出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娘?”孟长青转身回去,“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