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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做好了承受天子怒火的准备,是被暴打半身不遂,又或者直接人头落地……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过离开皇宫。

    “陛下有旨,苏景昀暴毙身亡,送这位苏公子出宫。”

    苏景昀一愣。

    出宫……

    他当即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我要见陛下。”

    陈权冷眼瞥过,看向一旁站着的狱卒,冷声呵斥:“还站着干什么,打开牢门,将人丢出宫去。咱家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狱卒打开了牢门,还算有礼:“苏公子,请。”

    苏景昀心绪浮躁,乖乖走在了陈公公身后。

    等到出了大牢,他这才撞开身旁的人,狂奔了出去。

    苏景昀知道,他可以死在陛下的手中,可是死在皇宫里,却独独不能离开皇宫。

    身后传来陈公公气急败坏的怒骂声,苏景昀不敢停下,飞快地跑向晏桉寝宫的方向。

    晏桉尚且不知道苏景昀宁死也不出宫的决心,他正用系统扫描奏折自动添加标点分段,就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传来。

    “苏公子,您这是……”

    “快!快拦住他!”

    “苏公子,未得召令,不得入内。”

    “陛下!”

    “陛下!景昀求见陛下!”

    “……”

    批红后,见外面的动静没有停止的样子,晏桉这才不慌不忙放下笔,站起了身。

    禁军的人与几位太监站在门前,挡住了苏景昀欲向前的步伐。

    晏桉到来,他们各自便退开,为晏桉让出了一条路。

    “陛下……”

    苏景昀顾不得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求陛下让景昀留在宫中。”

    “给朕一个理由。”

    “……景昀想伴君左右。”

    晏桉意味不明笑了声,倒也没拆穿他的心思。

    “梧州勃桐缺一个县官,下去好生休息,明日动身前去。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求陛下收回成命!景昀德薄才疏,不胜其任,只求能陪伴在陛下身边,安度余生。”

    “求陛下让景昀留在宫中。”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晏桉神色不愉:“送苏公子回丹桂苑。”

    “陛下!求陛下收回成命!”

    苏景昀被禁军抓住胳膊,架着走进了雨幕之中,他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晏桉没看他,看了一眼跑得气喘吁吁的陈权,去了和政殿。

    大雨连下,总是一个不太好的现象,晏桉让兵部多派人巡逻,注意安宁的情况,免得出现哪家房子被水冲走了都不知道。

    几个小时后,晏桉回了到寝殿。

    本该呆在丹桂苑的苏景昀跪在雨水中,任由雨水拍打……

    第184章 妖孽暴君他君临天下 13

    “他还跪着?”

    晏桉喝着热粥,随意地问了一句。

    “回陛下,苏公子态度坚决着呢。”

    “出去看看。”

    “陛下,外面雨大。”

    陈公公急忙取来绒毛大氅给晏桉披上,还小跑两步,将时刻准备着的雨伞打开。

    晏桉伸手制止了陈权,站在屋檐之下,并没有走进雨幕的打算。

    他负手而立,淡漠看了苏景昀片刻,这才开口。

    “苏景昀,过来。”

    苏景昀浑身一抖,双膝挪动着到了晏桉跟前。

    “陛下……”

    晏桉蹲下身,这才发现被雨水淋湿的苏景昀嘴唇泛紫,浑身发抖,忍不住的哆嗦。

    头发紧贴在他的后背上,一张脸惨白无血。

    晏桉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在他面前展开。

    “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不知。”

    “乞巧节那夜,朕从外回宫,一路上刺杀不断。经过朕的调查,这就是那夜刺杀朕的幕后黑手。”

    “你不想离开皇宫,可以。只要你处理好了他们,朕就让你留下来。”

    说着,晏桉便将纸张对折,伸手拎住苏景昀胸前的衣服,将纸塞了进去。

    “谢陛下……”

    晏桉甩了甩手,意味深长地开口:“你可要处理好了,不然可别怪朕不通人情,心狠手辣了。”

    “……景昀遵旨。”

    “下去吧。”

    苏景昀强忍着站起身,还没走上两步,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晏桉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云淡风轻说道:“送回去,让太医去看看。”

    随着晏桉话音的落下,有人上前,将苏景昀扶起消失在雨幕。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迎着大雨飞奔朝着皇宫而来。

    段书黎出示了宫牌,回到长春苑收拾妥当后,又急忙朝着皇帝寝殿的方向而来。

    床幔已经放下,距离龙床的不远处燃着一盏烛火。

    他褪去外衣,小心掀开了床幔。

    晏桉并没有睡着,在段书黎靠近的一刻,就自然地伸手将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半分责的意思。

    段书黎唇角含笑,一双眸子灿若繁星。他靠着晏桉的肩,任由自己被熟悉的气息包裹。

    “谁叫陛下宠我。”他嗔怪着,整张脸都埋进了晏桉的颈窝。

    次日,明亮的光线照入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