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提姆在临走之前看了康一眼，他说：
“看你表现再说。”
康坐在沙发上，镇定剂还让他有些思维迟缓。
他看着提姆离去的背影，略微睁大了眼睛。
提姆在走之前打开了窗户，此刻外边的风灌进来，掀起了窗帘，清新冷冽的风充斥着这个不大的房间，带来了哥谭户外温度略低于室内的空气。
风带走了室内沉淀的气息，也让康感到了几分清醒。
康甩了甩头，尝试把昏昏沉沉的感觉甩出去。
缓了一会，他在脑海之中开口询问。
“系统，为什么上一个世界的世界规则……”
影响到这个世界了。
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这两个世界的世界壁垒会因此受到伤害吗，它们会如同康的原世界一样、因为位面壁垒的薄弱而开始在多元宇宙之中“漏洞百出”吗？
【“有人在利用某种手段，尚且不清楚幕后之人是在尝试融合两个世界的底层规则、还是置换。”】
世界规则没那么脆弱，它不能单纯地被“影响”。
两个世界的规则应该是平等的位置，如果这个世界的世界规则正在被撼动，那另外一个世界的世界规则也绝不会毫无变化。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康想不明白。
【“理由有很多的可能性。”】系统能够提出无数种猜测【“但是真相只能等你自己去探索。”】
或是通过蛛丝马迹寻找，或是别的什么，凭空猜测是无法得到答案的。
康挠了挠头。
特制的镇定剂很有效地压制了他的一切情绪，现在的他有些双眼放空，有股子什么都提不起劲来的感觉。
要不是目前世界规则遭到撼动这件事情后果将十分重大，他还真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也不知道针剂的持续时间有多久，他的代谢很快，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代谢掉。
看来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得规避掉一切“温暖的室内”、“昏暗的环境”、“安全感的封闭空间”或者“毫无防备的一只小红鸟”这些东西，尽力避免被影响到理智。
……
康纳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半小时之前他还被一个邪恶的异世界访客关在透明的壁垒之后，搜刮走了他身上能够用做战斗、能够提升能力的道具，隔着屏障说这些有的没的话。
而现在他就正莫名其妙地捧着一杯热可可，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面前的矮几上摆放着曲奇饼干和一些其他的点心。
或许是这个来自另外世界的莱克斯·卢瑟太奇怪了。
他看上去是那么无害而温和。
如果对方手段强硬，康纳认定自己必然宁死不屈。
但是这个莱克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也没有什么辞藻华丽的恳求或者劝告，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些什么，他的情绪和周遭的氛围直接就让康纳很难迈开步子就这样离开。
甚至他会觉得他要是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莱克斯说给他讲故事，就真的有在给他讲故事。
不是什么跌宕起伏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听上去是胡编乱造的痕迹。
他只是讲了一些很普通的故事，就像是……就像是康纳认知之中，每一个普通的家庭之中会有的故事。
莱克斯端着一杯茶，浅色的眼睛似乎在看着远处。
他在描述一个康纳认知之外的存在，一个年幼的孩子，一个半氪星人，一个……另外世界之中他的。
与他，还有他唯一见过的自己的同位体康不同的是，在这些个故事之中的那个超级小子有着自己的童年。
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从一张白纸开始长大。
他还在跌跌撞撞学习走路的年纪的时候，比起在平地上安稳地走路，离谱地先学会了飞行。
大白天越过了保姆的看管，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室内乱飞，一头撞到落地窗上，撞碎了玻璃，直接大楼顶层的房间跌出去。
新手爸爸卡尔-艾尔惊得差点制服都来不及换，从城市的另外一头窜过来把他从半空之中揪住。
没完全长成的钢铁之躯还有些脆弱，砸破落地窗的时候被碎玻璃划伤出了血，但是完全没感觉到危险的小崽子睁着一双清澈的蓝眼睛，笑得格外响亮。
康纳从未有过童年。
他能懵懂地从各种网络上的信息之中总结出一个普通人的童年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他从未想过，如果自己能够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童年的话，那会是怎样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让他听得有些目不转睛，他如同从低处的水洼之中抬头，看向天际线边的飞鸟。
他胸腔之中不断跳动的心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表达着他对那纯粹的语言勾勒出来的温暖感到无比的羡慕。
那个世界的超级小子是在期待之中降生的。
甚至不止是父母的期待与温暖，整个美国都在为他的降生欢呼，世界都在为他第一次睁开双眼的那抹蓝色心醉。
因为莱克斯·卢瑟直接在媒体前面宣布了一切。
一个一半超人血脉一半人类血脉的生命，一个承载着氪星基因的孩子。
他不止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孩子，他的降生直接肯定了超人与人类的密不可分性，人类最强的保护伞虽然不是人类，但是他的孩子有一半人类的血统，他的家在这里，他与人类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