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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鸣廊站着没说话,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钱识此刻就是他的嘴替,揣摩着叶鸣廊的心思问了几句。

    “既然你们来投诚,总得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管理员05抬起头,非常真诚地和他对视。

    “叫我小五就行。”

    他解下皮筋,散开半长不长的头发问钱识:“你看我眼熟吗?”

    他这么一说,钱识还真认认真真打量了他一眼。

    “嘶……确实眼熟,你是不是那个,很有名的演员?叫什么来着?嘶……”

    “啊对对对!叫任伍!”

    小五十分伤感的指着自己分叉的头发,“三年前我刚拍了部戏,火了没几个月,就闹出这种事。”

    他是个童星,演艺事业一直不温不火。

    三年前刚出现转折,里世界就崩塌了,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一律是派件员。

    “我以前都是过养尊处优的生活,派件三年,风餐露宿,毛孔都粗大了,我就想继续养尊处优行不行?”

    前奥斯卡男明星提出了自己的唯一诉求。

    钱识不做决定,做决定的是老大。

    问完了男明星,他又看向另一个,“你呢?”

    管理员06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的情况跟他差不多,我以前是养尊处优的霸总,你给我个被架空的职位就行,我不想上班,我也只想继续养尊处优下去。”

    管理员06说到这里,补充了一句:“我以前叫季向明,他们以前都叫我季总,你叫我小季就行。”

    小季送了三年快递,才智用尽,现在只想躺平。

    摆烂二人组表忠心表到现在,本以为多多少少能打动叶鸣廊。

    岂料对方一句:“我这里不养闲人,杀了吧。”

    直接把俩人吓得不轻。

    “别别别,我不当闲人了,让我干活!让我干活!”

    “别杀别杀,我愿意当牛做马!上班!现在就上班!”

    叶鸣廊这才打了个哈欠,抬抬手,暂且收编了这两条只想摆烂的咸鱼。

    ……

    ……

    老槐树倒下后,所有的枝干都被燃烧成焦炭的模样。

    杜若是第一个从树茧里挣脱的。

    她现在的样子颇为狼狈,身边的地面上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树茧。

    她捋了捋头发,看到一旁同样显得狼狈的沈笠。

    “你做的?”

    她指着烧成焦炭的老槐树问他。

    沈笠摇了摇头,“不是我,我也是刚从树茧里出来。”

    他说的是实话,烧树的是叶鸣廊,把他从树茧里放出来的是早雾。

    既然不是他做的,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杜若开始帮助树茧里的其他人脱困。

    死里逃生的派件员们对她连连道谢,被问到是不是她救了大家,是不是她烧掉老槐树的时候,杜若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凭着人美心善的设定,又为自己搜罗了一批拥护者。

    沈笠没有在原地等待鱼千千和宋不驭。

    因为在前方的雾林中,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满含恶意的气息。

    等到他顺着气息追踪过去的时候,那股气息又忽然消失了。

    原路返回和队友汇合是不可能的了,沈笠看了一眼左手的地图烙印。

    所有人的定位光点因为讯号被切断的原因,全都消失了。

    整张偌大的地图上只有他一个。

    这里是一片墓地。

    因为这个副本里的人还沿用着很久以前的丧葬方式,尸体不经过焚烧而是直接掩埋,所以墓地里到处充斥着一股刺鼻的尸臭味。

    墓碑横七竖八地插在地上,风格更偏向于欧式。

    有十字形的,也有圆拱形的。

    墓地的边缘用一些带着尖刺的锈铁栏杆围了起来,整片墓地的占地范围并不大,像是被临时圈起来的一小块地盘。

    沈笠穿行在墓地里,扫了一眼墓碑上的讯息。

    有的墓碑上面贴了照片,有的只刻了一个潦草的人名。

    这些死去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年龄差距很大。

    但是真正让沈笠觉得不对劲的,是墓碑上的死亡日期。

    三月七日,三月十四日,三月二十一日。

    每隔七天死一个人似乎形成了某种规律。

    这种规律从三月份一直延续至今,且死亡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根据之前的派件经验,每个崩塌的里世界都有它自己的故事背景。

    那么这次这个世界崩塌,毁坏,失控的理由,会跟这些相隔七天的死人有关吗?

    正当沈笠专心思考的时候,墓碑后忽然出现一个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那人一只手用力捂住了沈笠的嘴,压低声音:“你怎么也在这里?”

    来人是瞎子。

    捂着沈笠的嘴就把他往墓地外面拖,“别说话,跟过来。”

    走出一段距离,等到彻底走出墓地,瞎子这才松开沈笠。

    “就你一个人?”

    “嗯。”

    之前的副本,瞎子虽然一大半的时间都是离群状态,但是对沈笠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瞎了眼,嗅觉却特别灵敏,熟悉每个他认识的人身上的味道。

    他松开沈笠,抓起盲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他:“你进糖果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