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入睡(BDSM)》 第1章你儿子? 十几通电话不厌其烦地打来,成功破坏了周遭暧昧放纵的氛围。裴商抽出纸巾擦净手指上的旎渍,不耐烦朝对面甩出声:“催命呢,最好真的有什么事,否则老子削了你的屁股!” “什么?” 电话那头声音急切还混杂着些许噪音。裴商穿戴整齐下床,念叨着:“等我十分钟,把人给我扣那,别让他跑了!” 半天不盯着就出这档子事儿,裴商骂骂咧咧拎上车钥匙,踩着油门一路刹到Fall。 Fall是云港市最早成立的BDSM俱乐部,聚集了众多同类爱好者。入会的会员除了每年必须缴纳固定的会费,还会填写一份基本资料,包括性别、年龄、职业以及收入水平等等。 每位会员的隐私都是最受注重和保护的,甚至放在条款第一项,至今都没有人因一己之私而打破这项规则。 二楼的半圆形沙发前,今天负责管理调教室工作的周羽,正愤愤向裴商告状:“今天中午检查巡视了一遍,一切正常,下午四点二十第二次巡视也是正常,就一眨眼的功夫,这家伙就撬了调教室的锁。” 裴商问道:“撬了多少?” “三楼……全部。” “多少?”难以置信的腔调,裴商怀疑自己听错了。 “三楼十五间调教室都被撬了。” 裴商沉默了一秒,道:“手脚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 “对不起老板,当时是下班时间,没有注意到,是我的疏忽。刚才有Dom反应,一些设置了指纹解锁的调教室还能正常使用,其他的就需要找人维修了。” 无缘无故被撬了锁,一楼大厅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以为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无论对顾客还是对管理层,如若不及时解决交代清楚,势必会造成一定范围的负面影响。一旁的江为臣捻着酒杯来回晃动,悠哉悠哉的:“要我说啊,下班是该休息,没注意到也情有可原,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看这次这点维修费就不该我拨了,盘问完那小孩再说。” 裴商“嗯”了一声,先处理周羽:“扣一星期工资,你觉得如何?”轻飘飘一句话让周羽心头一紧,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他直接双膝跪到地上,吞吞道:“可以今晚找您领吗?” 裴商:“领什么?” 还能是什么。 周羽低下头,道:“……板子。” 裴商不置可否,就这么盯着面前的人,一直盯到周羽的脸悄悄变红。 周羽不敢看周围的人,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请您用板子惩罚我,打…打我的屁股,请、请您恩准。”看得出来今天惹这位不快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敢驳了裴商的意,否则绝不是一顿板子这么简单。 裴商最后看了他一眼,“今晚下班后,再把调教室挨个儿检查一遍。” 说罢就任由他跪在原地,转而看向那被人压着的罪魁祸首,出奇的,对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坑声,安静得很,裴商按捺住表情,“你就是安然?说说吧,为什么撬锁?” 祁安抬起头跟他对视,不满道:“还不是你们这里的Dom犯规。” “他想强了我。” “让我给他当老婆。” “我当然不同意。” “他就说要把视频发到网上。” “他偷拍的!” 祁安一板一眼的,说到这个好似特别来劲儿。 裴商蹙眉,他以为是个多大的腕儿呢,结果就来个嫩模嫩样的“小屁孩”,沉默了片刻,他道:“所以,你就撬了整个三楼的锁?” 祁安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当时……我只是想砸了他的东西,今天来,他悄悄换调教室了……我就……不知道是哪间。” 裴商让人去查监控,确认是Dom违规在先。人心难测,谁也不敢保证这里的Dom全都品行端正,敢毫无顾忌踩第一条红线,处罚必不可少。裴商下令剥夺“蓝狮”的会员,并要求对方赔偿6000元违约费,外加驱逐永不录用。 不过一码归一码,裴商说道:“他犯了事,你应该向工作人员举报,会有人去处理,但你撬了锁,影响了十五位Dom第二天的调教,该当如何?” 江为臣:“哎呀裴少别这么严肃呀,小朋友活泼好动,可以理解。”看见这人亏钱就莫名的开心。 裴商扫了他一眼,似在说“有你什么事儿”。 余光瞥见一个金昭玉粹的身影,江为臣连忙招呼:“Devil,来晚了啊。” 男人侧头对江为臣说道:“孟青野就是会给我找事,他请的几尊大佛难缠得很,我自罚一杯,余下的找他要去。” 男人的五官深刻却并不凌厉,玉一样温雅内敛,又带着一丝贵重。他从容坐下,手肘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挨着靠背,颇为松弛,显然对这里很熟悉。 江为臣爽朗笑出声:“哈哈哈哈那疯狗也就会为难你,下次他要来,我一定不让他走。”说完,一旁的人有眼色地端来一整套茶具,“就喝你喜欢的碧螺春,怎么样?” “好。”沉聿欣然接受,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是很久没喝了,怎么,你今天雅兴不错啊。”沉聿把滚烫的的水提高冲入盖瓯,轻刮去漂浮的白泡沫,再将浸泡后的茶水一点一点均匀滴到茶盏里。 桌台冒着袅袅热气,江为臣说道:“突然想到罢了,这套茶具从海城市运过来的,用的是砂瓷和青瓷等传统材料,不错吧?” 沉聿乘热细啜了一口,惬意笑道:“不错,费了不少心思吧。”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 三言两语,熟悉的声音瞬间拨动心弦,祁安没想到能再见到这人,对方显然有所察觉,也抬眸看过来。 一身西装,瞳色漆黑,视线跟他凭空相撞。 “爸…爸爸!”心快跳到嗓子眼儿,脑子跟不上嘴巴,话脱口而出。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诡谲。 裴商挑了挑眉,看向沉聿:“你儿子?” 江为臣也愣了一下,随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跟着道:“哟,谁家宝贝儿子叫得这么甜!” 跪在一边的周羽也忍不住偷偷看祁安,他胆子也太大了。 像是没注意到周围的目光,沉聿移开视线,抿了一小口茶,对裴商说道:“今天损失的费用我出了,人我带走。” 裴商在两人之间逡巡了几秒,笑意颇深:“行,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小朋友犯了错,做家长的教育一顿就好了。” Fall当初是他们四个人合伙投资办的俱乐部,其中沉聿出钱最多,沉聿在外面有个集团,在这里他算个闲散老板,主要挂着个名号,真正插手管理的事少之又少。 见他这样,裴商哪还有之前火急火燎的架势,气都消了大半,反而是一脸玩味。不过前者未给他细品的机会,转眼就带着人往外走,那“小朋友”竟然也没有大哭大闹,还乖乖地跟在沉聿身后。 “啧啧啧。”江为臣直摇头,不甚感慨:“不对劲,不对劲……不对!”他突然想起什么,看着面前崭新的茶具,遗憾道:“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裴商都懒得理他,想都不用想准是要往娱乐圈塞人,估计又是他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求着他。裴商将目光投向另一边,“周羽。” “主人。”周羽立马转头跪好。 裴商鞋尖踢了踢他的下巴,“这么爱看,跟着走?” “不敢,我错了主人。”周羽顺势仰起下巴认错。 “敷衍,加二十。” 周羽迟低头吻裴商的鞋尖:“我错了主人,求您了,求您原谅我。”刚说完,裴商就一脚踩住他的脸,碾了碾,“让你碰了?管不住狗嘴?” 周羽唔嗯着声音摇摇头。 “再加二十。” 呼吸受阻,周羽一动也不敢动,只眼眶泛红,哀求地望着裴商。后者收回脚,俯身拍了拍他的脸:“错没错先不说。反正今天你的屁股,得疼。” — 沉聿走得快,也不回头看他,祁安只能追着他小跑起来,“爸爸!” “叫上瘾了?” “我错了爸爸。” “……” 祁安追上去揪他的衣袖,心亏得很,态度就免不了小心翼翼的:“您生气了吗?” 沉聿说:“上车。” “……哦。” 黑色的宾利低调地驶出Fall的大门,祁安偷瞄一眼正在开车的男人,问道:“爸爸,我们这是要去哪?” 沉聿把着方向盘,瞥他一眼,又重新正视前方:“再叫一声,我就帮你开车门。” 这人经过岁月的沉淀,已经不需要倚仗声色来彰显威严,沉聿的声音甚至还掺着说不出的温柔,却又似风雨欲来前的宁静,祁安哪敢再贫,只手指局促不安地揪搓着衣角,不给对方赶他下车的机会:“我错了叔叔,我不说了。” 他把握得恰到好处,沉聿不自觉看向他,意有所指道:“又知道错了,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在Fall也敢乱来,如果我没带你出来,你以为裴商能那么容易就放过你?” “疼”是指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被一个Dom骂得受不了,也没看路,跑出调教室碰巧撞到沉聿,身后的Dom追了出来要抓他,嘴里还骂着:“臭婊子,操你还不乐意,在这里还他妈装什么清纯,还敢抓眼睛,你是Sub吗?看老子不弄死你!” 那种程度的言语羞辱在圈子里有,在Fall也有,毕竟有些sub就喜欢那样。不过当时的情景任谁都不会那样去想,一个恼羞成怒,一个泪眼愤恨,二者的性质明显不同,寻衅滋事,破坏公共秩序另当别论。 沉聿在那时候护了祁安,替他处罚了那个人。 他当时傻不拉叽的,一个劲儿地抱着沉聿的腰,带着软软的哭腔:“我运气怎么这么差,第一次实践怎么、怎么就遇到这种人渣!这下好了吧,浑身都疼,浑身都疼呜呜呜。” 当时正情绪上头,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只是事后回忆起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别人身上蹭的窘态,越发觉得丢脸。 距离他丢脸已经过去好些天,而今天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沉聿面前丢脸了,更丢脸的事都做过。 祁安迎上沉聿的眼睛,乖乖道:“今天是我太冲动了,我都记得的叔叔,什么都记得,我下次,不会了。” 闻言,沉聿却是没再说什么,很快车停在落云山路花园洋房区,入眼便是一家私房菜。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搞了半天,原来是带他来吃饭。 他跟在沉聿身后,他们来到一个单独的用餐隔间,餐厅采用棕色的墙壁与地板,搭配浅棕色的房顶纹理,营造出静谧而优雅的氛围。 方形餐桌上,精致的餐具与洁白的餐巾摆放得恰到好处,桌上还有点燃的蜡烛,颇有仪式感。 祁安四处张望,眼珠转来转去,念叨:“还有点浪漫。” “喜欢这里?” “很喜欢。”眼珠立马转向沉聿。 “这家私房菜口味全。”沉聿将点菜平板推向他,“你看看,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祁安瞟了眼价格,缓缓开口:“我都可以,您点就好了。” 沉聿就这样盯着他,曲指在平板上叩了叩。 “好、好吧。”祁安连忙接过平板,“那我点了。” 他点了一份香煎扇贝、一份蘑菇炒鸡和一份现搓意式披萨。菜单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菜,祁安也没有细看,心道还是中规中矩比较好。 等他点完,沉聿看了一眼,加了两道菜就递给了服务生。 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多,这里隐私性很好,周遭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声,隔着餐桌,他和沉聿面面相对。上次实践他就注意到,沉聿右眼睑下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长得恰到好处,每次拉近距离,这般细节便清晰映入眼帘,他总能看到它。 眼下气氛也恰止于此,他只有对着沉聿发怔。在车上也是,他们交流很少,主要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是沉聿从容镇定的模样比起他的局促不安更胜一筹,亦或许是别的什么在作祟。 总之气氛真的很冷。 wb:@小鱼破冰吖 第2章我都还没做什么,怎么哭了?(手指/逗 但不管怎么说,沉聿又帮了他一次,还带他来吃饭,加上之前的事,他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叔叔。谢谢您帮我,对不起,我今天不是故意的,我那会儿只是害怕,还生气,都第二次了。” “我、我是不是……很失败?” “我是不是……不适合这个圈子?” 沉聿静静听他说完,才道:“对不起?你在向我道歉?” 祁安力不从心嗯了几声,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沉聿叫他的名字:“祁安,我想你搞错了,我帮你,是给你提醒,既然你是成年人,自然要为做过的事负责,所以凡事留条退路。倘若今天来的不是我,你又该如何?” “况且别人做错的事,你也想要负责?” “还是你将失败定义为他人对你犯下的错?” “他不适合当Dom,所以你就不适合当Sub?” 熟悉的一连串问题,祁安找不到反驳的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将头埋得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嘛。” “认错倒是干脆。你不需要跟我道歉,要真出什么事,也是找你监护人来。”沉聿笑了下:“不过我倒是想知道,这是第几个?” “叔叔,。”祁安别扭嗔了一句,这种时候还能找他茬。“对不起”这三个字对着别人说还好,对着沉聿说就感觉变了味儿,但偏偏他就这么说了,还不止一次。 沉聿也没落着他,很快温声道:“那就说你记住了。” 祁安下意识去看沉聿,整个人呆呆的。 沉聿掀起眼皮看他:“没听清吗?还是要我重复?” “不需要不需要。”祁安压不住嘴角的笑容,“我记住了!” “嗯,吃饭吧。”沉聿应了声,算是揭过。 年轻人劲头来的快去的也快,刚才的伤心仿若一阵风,一扫而空,祁安开玩笑似地说:“我还以为您会苛责我呢。” “苛、责。”沉聿缓缓重复这两个字,不由笑道:“你是谁啊,我犯得着苛责你,传出去说我这个年纪了,还跟个小孩斤斤计较,岂不被人笑话。” 祁安反驳道:“什么啊,我快毕业了,老大不小了。我之前去一个公司实习,也没见人把我当小孩……对了!当时我还碰到领导了,上班第一天耶,但是我当时根本没认出来,我叫人家大爷,哈哈哈真的贼尴尬当时。” 话闸打开,他越说越起劲,笑得眼睛弯弯,沉聿也不禁笑道:“怎么,在你眼里,领导都很老?” “差不多吧,我还遇到过……” “不是!”祁安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个得分情况,不能一概而论,我说的是一般情况,特殊情况有特殊的人,像您,您就一点也不老,我没有说您老的意思,您看起来就很健康,充满力量,呃走路带风,没有哪里不便,也没有像其他那些,我还见过坐轮椅杵拐杖什么的呢,反正叔叔您就是充满活力,我很喜欢就是,他们都说……” 他低着头喃喃说个不停,也就没有注意到沉聿的额角越来越突突跳动。 沉聿将一杯白开水推到他面前:“行我知道了,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庆幸我还能走路?” “嗯……”祁安接过,双手拘谨捧着杯沿:“叔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别着头,只能看见头顶两撮弯来弯去的呆毛,沉聿停留片刻,改口道:“你说的坐轮椅的领导我不清楚,不过,你要是我的员工,就该被扣光工资,苛责一顿。” “啊、啊。”祁安迅速低下头去拿筷子,又整理餐盘,“哦,我…” “吃饭吧,菜凉了。”沉聿打断他。 祁安忙点头,磕磕巴巴:“好、好,吃、吃饭。” 加的菜是胡萝卜泥和清炒时蔬。祁安心里腹诽这也太素了点,他也就想想,叔叔看起来挺养生的,注重荤素搭配也是正常的。 沉聿吃饭很安静,细嚼慢咽,动作优雅。期间给他夹了几片时蔬,还舀用小碗给他舀了几勺胡萝卜泥,等他吃完,又给他添上,而且专挑素的给他。 平常吃饭的时候他舅舅没少给他添这添那的,他喜欢吃的就吃点,不喜欢的要么不吃,要么原封不动地夹出去。 但这是沉聿给的,亲手给他夹的,祁安再不喜欢也舍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全都吞下。 瞄了眼对方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故意的,一定是。 — 吃完饭,祁安又乖乖跟着沉聿上了车。 按常理说,吃完饭就该回家,祁安有点小小的失望,没等对方说什么,他抢先道:“叔叔,我住在那鹿湾5栋2单元5-1。” 沉聿转头看他,那眼神就像在说“我们很熟吗”。 祁安悻悻移开眼睛,他双手抠着皮质座椅,说道:“嘿……您要是方便,可以去我家坐坐。” 沉聿说:“安全带系好。” “啊哦、哦。” “我系好了。” 祁安指尖悄悄摸上沉聿的手背,一蹭一蹭地挠着,“上次我不该对您大吼大叫,我说的那些话您别放在心上。” 沉聿不动声色挪开手。 祁安又有点失望,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叔叔,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反正下次就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了。” 沉聿:“是吗?” “是!当然是!”眼见沉聿终于肯理他,祁安眼中立马带光,亮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他眼睛亮得耀眼,似要钻进人的眼眸,红唇天真地张着,隐约可见牙关后的红软。偏偏说话的人无知无觉,手还作死般继续挠抓着,称其胆大包天也不为过。 “其实您来也挺方便的,毕竟我一个人住。” “我家里也有碧螺春。” “我觉得味道不错。” “醇而不腻,还有点甜。” “叔叔。” “有机会,您一定要去尝唔…” 祁安浑身僵住,连呼吸都忘记了。 两根修长的手指粗暴抠开唇瓣,挤入牙关,轻率又逾矩,惩罚似地在潮热的口腔肆意搅动,手指逮住慌乱逃窜的红舌,将软热强硬拖拽出来,毫不怜惜地狎眤亵玩。 “啊唔…呃…叔唔!” 不过一瞬间的事,他甚至没看清沉聿的动作。 舌尖滴着热涎,正尽兴的手指倏地整根没入,脖颈被迫仰起一个脆弱的弧度,祁安被逼得后缩,抬手想抵抗却被横过的手肘蛮横摁住。 沉聿伸手强势箍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掰正,两根手指押住湿濡的舌面一路伸入,直顶喉口。 肩膀瞬间发软,生理性的干呕随之而来,几滴眼泪已经忍不住从殷红眼角漫出,喉中溢出破碎的呜咽,手指仍不放过,恶劣肆虐着口腔的每一息每一寸。 沉聿似乎在笑:“怎么闭眼了?先前不是很大胆吗?要不要睁开眼睛看一看?” “嗯唔不唔…”祁安双手去扒沉聿的手掌,却依旧无法阻止手指在他嘴里一深一浅地律动,他眼含泪花地望着沉聿,兜不住的口水随着抽插咕唧地往外冒,将唇瓣染得晶亮艳靡。 “瞧,刚才说让我尝一尝,现在又不乐意了?”沉聿欺身逼近,抓得他动弹不得,健硕的臂弯紧紧箍住他的腰肢。热息喷薄在祁安起伏的喉结上,就连毛孔都在颤抖。 “叔叔……”祁安声音孱弱,惊恐又羞赧,他没料想到沉聿会这般,更没想到沉聿只是在他耳边吹吹风,他就感觉鸡鸡要爆炸了。 难道他对沉聿已经鬼迷心窍到了这种境界?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沉聿的面容在他脸上笼罩出一片阴影,宛若一头枕弋待旦的野兽,危险的气息似有若无地侵入,连空气都变得淫涩不明。 “邀请一个陌生的成年男人去家里?” 沉聿的声音很低,祁安说着害怕,对方却偏不如他意,继续恶劣地逼近,两个唇瓣近到几乎动一下就要碰到。 紊乱的热息在唇间交融,祁安吓哭了,一大半是被胯下两个膨胀相贴的性器吓哭的。他缺氧,含着手指喘息,嘴上却不甘退缩,只声音小而颤抖:“呜…您这么说,那我、我也是…成年男人。” 车内封闭昏暗,沉聿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叫人看不清情绪。 手指从口腔抽出,沾带出滚烫的津液,从嘴角蔓延过下巴再流入脖颈,无声诉说着淫靡的暗潮。 距离拉开,周围还残留着余温,沉聿打开车顶灯,从容到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沾满水液的指缝,问他:“对所有成年男人都这样?” 之前也是这几根手指,如同刚才那样在他口腔作恶。祁安不敢再看,只动了动酸涩的嘴唇:“您觉得呢?” 耳边一声轻笑,沉聿没有回答,又抽出一张纸巾,用指腹掰起他的下巴,替他擦掉眼泪和残留的液体,从锁骨到喉结再到嘴唇,耐心又细致。最后指腹还磨着他干净的唇瓣,嗓音暧昧又放纵:“味道是不错。不过我都还没做什么,怎么就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嗯?就这点儿出息?” 面对沉聿的声讨,祁安脸颊羞耻地烧了起来,两只白净的耳朵更是红欲滴血。 像是逗玩够了,沉聿再次开口,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你说得没错,你当然是成年男人,可我不是正人君子,懂了吗?” 拇指滑到唇角,似在等他开口。 “懂、懂了。”祁安下意识回道。 “嗯。” …… 夜风将燥热徐徐吹散,祁安深感狼狈,总算对玩火自焚有了点理解。他庆幸车里没有足够的灯光,不然自己那副窘态要是被瞧见指不定多丢脸,那感觉,简直一败涂地。 沉聿到最后也没个准话,只说了一句“你想见我,自然能再见到”。 什么叫想见就能见到?他都没有对方的微信,联系方式也没有。而且上次实践之后,他一气之下,还把他们在Fall上的好友也删除了。 这还怎么想见就见? 难道是什么高级的唬人话术? 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他宽慰自己说没关系,大不了多去几次Fall碰碰运气。 wb:@小鱼破冰吖 第3章Devil名声显赫-我就喜欢掌控欲强的(耳 两天后他面试的广播剧配音角色选上了,受邀去海城市跟配音组见了个面,众人围坐一桌,一同研讨剧本,分析角色,为后面的录音做准备。虽然只是协役,但对他来说已经是个难得的机会了。 现在正值暑假,学习结束以后他没有回云港市区,趁着雨小,他直接开车去了云港古城。他舅舅在古城有家民宿,小时候一到放寒暑假,他就会去那里玩。 幼时淘气,宋锐泽经常陪他玩闹,还给他买很多玩具,陪伴他的时间也最长,在祁安心里,比起亲生父亲,宋锐泽更不失为一个父亲。 宋锐泽知道他要来,为了让他住得安心,民宿这几天都不对外接客。当初他舅舅买下这间民宿主要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陪伴换白血病的舅妈,一陪就是四年,舅妈还是走了。 宋锐泽没有再回市区的房子,而是选择一个人住在香樟小院,他说那里有他的念想。 拐过最后一个弯,白色奥迪在云港古城边停稳。 祁安打开后背箱,抬出一个黑色行李箱,箱子里除了少量的换洗衣物,还有从海城市带回来的特产鸭脖,他喜欢吃,他舅舅也喜欢吃。 穿过青苔与藤蔓纠缠的窄巷,一个个独立小院映入眼帘。祁安沿着青石板往下走,沾带泥垢的鞋底留下一道道虚浮交错的脚印。 云港市的天气总是忽冷忽热,反复无常。今天下了一天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 他不禁打了几个喷嚏,最近鼻子又开始犯病,他忍不住摘掉口罩,大量冷空气灌入,鼻腔的不适感这才稍微平息。 拖了没几步,电话铃响起,一阵跳脱的声音兀自跃出:“喂,傻蛋,又去古城啦?做手术了吗?鼻子怎么样了?还能呼吸不?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连串的问题砸进祁安的耳膜。 周遭安静下来,只有滚轮磕在地上前进的轱辘声。 过了几秒,祁安才出声:“挺好的。嗯。手术的事我还没想好,下周二回来再说吧。” “你感冒了?” “没有。”祁安道。 他小时候鼻腔就时不时发堵。 长大后鼻炎发展成鼻窦炎,发堵的频率不断升高,鼻塞的症状也越发严重。特别是遇到感冒,那点稀薄的空气更是让他难受不已。 “你的报告我看了,可以进行手术。家属没空来的话,我就直接跟你说,如果要做手术,术后一年忌辛辣海鲜等发物,半年内尽量少吃火锅。最近接了好多像你这年纪的孩子,病情总是反反复复,所以你想快点恢复就需要在这方面多约束一下自己。” “术后别去灰尘多的地方,保持鼻腔干净。” “差不多就这些,你回去再想想吧,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来做。” “明白了,医生。”祁安接过手册,离开了那家耳鼻喉医院,他拿不定主意,要再好好想想。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这鼻子拖得也够久的。”江子叙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不说这个,明天我跟李遇来找你玩,我们好好搓一顿!” “好,我今晚收拾两个房间,还有啊,你可别叫我傻蛋,都多少年了,这么土的名字,一点都不适合我,你要叫就这么叫你自己!” 他俩从小学到初中都在同一所学校,别说怼人,想到祁安连句骂人的话都没说过,江子叙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好好好不叫。你不是说下周要去医院看你们老师,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也没事。” 知道江子叙在想什么,祁安迟疑片刻,还是应下了:“嗯好,我……问你个事儿。” 江子叙:“你说。” “你主人,多少岁?” 电话那头似是顿了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一下。” 江子叙笑笑点破:“你去实践了?” 祁安沉默了,对方追着说:“一听你就有心事,给我说说呗,这方面你还不信我吗,别的不说,我至少可以给你分析分析。” 倒也确实能帮他分析,江子叙入圈比他早,小少爷本身性子就活泼,直来直去,再加上骄纵纨绔,看见Dom就表演三分滑稽,七分讥笑。拿着红酒晃来晃去,嘴里念念有词,“您能征服我的屌,我就跟着您!” “妈耶,怎么抽的比我吐的还难看!” “您行不行啊!” “先生啊这样下去不行啊~这技术是裂开了吧~哎反正我的屁股裂开了~我的心也跟着裂开喽~” 当然,这些噱头也着实招那些Dom“款待”,吃了好多拳头,硬的那种。小少爷却不肯罢休,还不忘甩手再怼一句:“遭了先生,您好像病发了,我送您去医院吧。” 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那会都说他那臭性子,蹿天蹿地的,就算套个嘴笼都没人能降得住,不做Dom都屈才了。但谁知道,某天小少爷突然冒出个主人,众人都不以为意,心道肯定又是老套的把戏。 只是后来,小少爷每天早不见人晚不见人,每次出现在公开场合,都裹得严严实实,就算如此,依旧盖不住那些刁钻的伤痕,再后来嘛。 哦豁。 藏獒犬直接变身小金毛。 小少爷似乎被收拾得规规矩矩。天天黏主人屁股后边摇尾巴,在主人面前乖得不行,主人一个眼神过去都能全身发软,众人直呼——神奇! 至于现在,都过去几年,再不正经的人多少也正经了。 当然,只有一点。 祁安把上次实践的经过说了一遍,那边的江子叙听完后便没了声。 活泼的人突然安静就很奇怪。 祁安咽了口唾沫:“怎、怎么样?我想做他的sub。” “你可以啊!” “爸爸都叫上了,之前没发现啊,你比我还变态!” 祁安:“……” 江子叙正色道:“我主人今年刚好三十,比我大九岁,认主我是不介意年龄,只要不是太离谱的,怎么喜欢怎么来。” “老点怎么了!” “就像你刚才说的,如果他对你好,你可以试试,又不吃亏,顶多少几两肉,吃顿饭就补回来了。” 祁安低声说:“不是,之前实践有点不愉快,前几天我又见到他了,我追着他,他的态度若即若离的,我也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好烦喔,你说他怎么就不说清楚呢,弯弯绕绕的,我哪里猜得到嘛。” “……也许看你比较小,不忍心?”江子叙试探着说道。 “啊呀,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哪里小!哪里小了!还不忍心,我跟你讲,他好可恶的,你都不知道,他前几天还…” 江子叙疑问:“还怎么?” 祁安卡住:“嗯……没什么。” 以为祁安又想起什么伤心事,江子叙赶紧安慰道:“哎大哥,你别气馁啊,他没明确拒绝你不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偷偷告诉你,我家那位,现在我一个眼神过去,他都得听我的!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 祁安:“……哦。” “……”好冷漠哦,江子叙干脆道:“他叫什么?速速报来,我帮你打听打听。真的是让你这么牵肠挂肚的,我看是道上哪号。” “沉聿。” “谁?” “沉聿。”祁安重复了一遍。 “嗯?” “沉、聿?De、vil?” “哎我去!” “你撞到个千年老变态!”江子叙的声音都快从电话里蹦出来了。 “你早说是他嘛!哎哟完了完了!我刚才竟然说Devil老…啊呸!罪过罪过。” “啊、啊?”祁安呆住。 江子叙吐槽:“啊什么啊,真不知道你混的什么盗版圈。” 祁安:“他不好吗?” 江子叙缓了一会儿,才说:“不,Devil是个很有经验的老Dom,在圈子里名声显赫,尤爱调教各类品种的新犬,很多Sub都想博得他一调。这些年他也收过固定的Sub,只不过那样的关系大多只持续得了一周,最多的也只三四个月就结束了。” “他手黑?” 江子叙一字一顿:“nonono不止,据我了解,他掌控欲很强。” 虽然目前没怎么看出来,祁安很快道:“fine,没关系,我就喜欢掌控欲强的。” 江子叙:“……” “不一样,大多数Dom只会在游戏中展现出独有的掌控欲,而我说的是各方面。” “everywhere。” “everything。” 祁安:“嗯呐!” 江子叙:“……”孩子你没救了。 “反正你想清楚,趁现在你还没有陷进去,你还有选择。依我看,Devil这个人一旦对你上心,你想跑都来不及,就算你是被啃碎的骨头,他都要一块块给你拼起来。” 祁安:“我这些天经常梦到他,我感觉我已经陷进去了。” 江子叙:“……你玩我呢?” 祁安拿近了手机,“哪有玩你,我只是比较相信我的判断。” 江子叙:“仅凭一次实践?” 祁安沉默不语,良久,耳边响起江子叙的声音:“Devil做事都有尺度和界限,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但他的掌控欲绝对在最高的临界点,挺恐怖的。别问,问就是我听别人也这么说的,你掂量掂量吧。” 或许是夸大,或许没有。江子叙说的这些话却不假,是为他好,也提醒了他,他不知晓的还有很多。他与沉聿只见过三次,只调过一次,没有多余的话题,他们之间的了解几乎为零。 他们那次也只是在一起尽忠职守地完成了一场约定的游戏,仅此而已。 但这不是圈子里再正常不过的情况吗?你情我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自己现在都说不清楚……程祁安默默舒了一口气,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电话那头洋洋得意:“哎低调低调!有什么是本少不知道的!本少知道的很少吗?”还不是他家先生时常在他耳边念叨。 江子叙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别太焦虑,套Dom这种事因人而异,急不得。” 确实是因人而异,他现在也不敢断言祁安和Devil到底合不合适。 江子叙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不小的动静。幸亏早已养成良好的临场反应,江子叙立马收敛住声音,转向走来的人。刚度完假回来,对方在里面睡觉,他没敢打扰,特意放低了声音。 而某人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却小到似有无数个Devil回荡在某人的卧室中。 来人身形高大,留着短寸,单薄的黑色背心撑起硬朗流畅的肌肉轮廓。此刻他正扶着额头,指缝间狭长的双眼透着丝丝阴鸷,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孟青野鞋尖点了点前面的地板。 江子叙内心咯噔一声,“主人,可不可以…” “三秒。” 江子叙立马噤了声,跪到所指的位置,孟青野抚上他的脸,啪地甩了他一巴掌。他没跪稳,猝不及防摔在地上,嘴里磕出了血腥味。 “右边。” 江子叙撑起身,重新跪好,畏缩缩地抬头。手指抚上他完好的右脸,下一秒就化作凌厉的巴掌抽下来,“呃嗯!”忍不住吃痛闷哼,他勉强稳住身形,疼痛很快化作眼泪,在眼里疯狂打转。 心里暗骂自己,这下好了,发病了,妈的挑什么不好,怎么就挑了这疯王八睡觉的时候! 脸估计肿了,按照惯例这厮应当消了点气。江子叙艰难咽下血沫,这才敢开口说话:“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正说给您拿杯酸奶呢。”说着还比了个往里的手势。 孟青野扬了扬下巴:“滚进去。” “叼上酸奶盒。” “是,好,我这就滚进去。”江子叙跟在孟青野的脚边往屋里爬。 第4章我能做您的Sub吗? 手机那头动静不小,一听就知道,祁安没有说话。很快,电话在一阵响动中被挂断,他没再拨回去。 说来也奇妙,到目前为止,他和沉聿的每一次相遇都很戏剧性。他觉得有些缘分就是天注定,虽然第二次闹得有些不太愉快。 那是半个月前的一天。 深夜十二点,小区同往常一样宁静。 舒软的大床承载一天的疲惫,手中的手机还停留在一个红黑交错的网页界面,这个名叫“Fall”的BDSM俱乐部位于云港市。 屏幕是祁安的主页资料,头像为一只咧嘴的纯白萨摩耶小狗,一旁显示圈名安然,圈龄三年。 大一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Fall”注册了账号,他最常做的事,就是翻看上面发布的照片和视频。 Sub双腿大张跪在华凳上,鲜活的身躯被靡红的麻绳箍紧,他痛苦地呻吟喘息,被束缚的胸腔克制起伏,直到紧实的肌肉被勒出红痕。 Sub无法动弹,只能因承受鞭打而痛苦呻吟,对此,他的主人会奖励他,给予他更多的鞭打。sub再次摇头,再次痛苦地呻吟,而他的主人却夸他调皮,加重了力道,还扇了他两巴掌。 他的阴茎兴奋地翘起来,却被主人无情地掐软。 Sub终于失声哭喊求饶,身躯还在颤抖,但并不妨碍他的主人留下一道又一道印记。到最后青紫的伤痕斑驳交错,敏感的肌肤渗出了细腻的水光,汗珠掠过青筋,而他的眼神却是迷离又虔诚。 喉咙不自觉做了吞咽。 他的胯部逐渐鼓胀起来,眼前的画面冲击着大脑神经,每次看完,他都想要更加强烈的快感,想要立刻去找个主人,想要有人鞭打他、支配他。 他想攀至那瞬间的轻松愉悦。 如同一支燃燃不断的香烟,烟雾诱欲迷人眼,但那滋味却总是让人迷恋、让人上瘾,让人欲罢不能。 祁安长呼一口气。 他一边渴望,一边害怕,一边寻求,又一边失望。就像上次一样,好不容易找了个Dom,没成想对方居然是个超级伪装者,气得他一天没吃好饭。 人遇事总会往好的方面想,一次而已,不能代表什么,总会遇到合适的Dom,他时常这样劝解自己。 窗外细雨如毛绒,扑簌簌坠下,祁安拉上窗帘,心不在焉地滑动着页面。 滑到联系人列表,点击“附近的人”,下一秒就像往常一样跳出一排排头像。分类默认的Dom,这些Dom和他在同一个城市。 祁安翻来翻去,最终,停顿在一个头像上。 相比其他头像,唯独这张头像特别了点。是个纯黑的背景色,没有任何东西,单纯的黑色。 …不会黑化了吧。 主页一条动态都没有,只有基本资料,圈名Devil,圈龄十五年。 这么久? “附近的人”他翻看过很多次,以前也没发现有这号人物……应该靠谱,他想问问对方自己这个情况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就编辑了一串文字过去。 安然:[您好,打扰一下] 会不会太客气了?他顿了顿,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说,再跳到对方主页,发现这位Dom头像下方留有签名,是简短的两个字。 “勿扰”。 祁安一惊,却发现消息已经不能撤回了,连忙又编辑了一条。 安然:[对不起啊,打扰了!] 小插曲很快过去,祁安退出了聊天界面,又翻了会儿论坛,好几拨人聊得火热。有人在讨论周六的公调要不要化妆,有人在问买什么工具趁手,在哪里买比较好,还有人发帖求主。 刷了半个多小时,困意逐渐来袭,他正准备关闭网站,一条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Devil:[想说什么] 祁安眼皮一跳,困意瞬间消失殆尽。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跟这位看起来有经验的Dom咨询一下,反正隔着手机,问一问也没什么。 安然:[我想找主,但是又有点害怕,能给一点建议吗,不给也没关系的,打扰了!] 留好退路,起码不会太尴尬,于是,几乎是下一秒,对面就回复了:[新人?] 安然:[是的] 怕对方没耐心,祁安斟酌着继续敲字。 [之前有Dom找我,但我感觉他们大多都迫切地想跟我约炮,虽然也有聊其他的,可是我总觉得他们就想对我图谋不轨] [我是不是有臆想症?] 祁安紧紧捧着手机,等发出去,又觉得这段话有些幼稚,毕竟对方也是个Dom,他连忙找补:[对不起,可能是我心里比较害怕,就会这样想,也没有侮辱他们的意思] 这次等了几分钟都没有回复,祁安不禁想对方是不是生气了?毕竟想找主又不敢,还这样说,他已经后悔说了这些话。 又过了几分钟,对方回了。 Devil:[所以你不敢付诸实践,是因为难以找到虐恋伙伴?因为觉得有危险难以保护自己?还是仅仅因为你不敢承认有这种倾向?所以明知故问?] 问号,问号,一连串的问号! 一个又一个问题抛过来,祁安心跳骤然加快,自以为“肮脏”的地方仿佛被对方扒得一丝不剩。他打字:[我没有明知故问,您是反感我这样吗?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静静等待,心跳又开始加快,甚至还带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Devil:[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面对这句话,祁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很快对方又发来消息:[你很有礼貌] 祁安立马打字:[谢谢] Devil:[你不用揣测我的想法,也不用道歉,随便聊聊,你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安然:[啊,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Devil:[……] 完了顺手了,这软件的消息还不能撤回,太犯规了。但还好,Devil并未计较这个,又发来一条:[心态不好,定位不准,自我认识不清] 祁安垂头丧气:[啊……这算是对我的批评吗] Devil:[是夸你很会剖析别人,不管对不对] 脑中自动涌现出Devil说话间逗弄的姿态,说来说去,不就是变相地骂他把心思都用在了别人身上么。 他又不傻! 祁安耳尖微红,打字回道:[噢,我明白了,谢谢] [你明白什么了?] 明明隔着手机,祁安心里却开始紧张,他努力想着。仿佛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明白了什么? 祁安斟酌着删删改改:[我需要调整好心态,还有对它的态度] Devil:[嗯,很聪明,正视受虐倾向就好] 他夸我了?祁安紧紧盯着那三个字,不知何时眼睛已经像月牙儿般弯起。然而还没弯多久,对方就像个问题王,又问他:[那你对它什么态度?] 怎么感觉像在做简答题,看着打字框,祁安挠了挠脑袋,打字:[喜欢它,它能够缓解我的压力,但我确实不太敢承认这种特殊倾向,害怕受伤也是真的] 不得不承认,Devil说的每一点都精准命中他的心脏。 Devil:[这么说,你喜欢被捆绑被鞭打,喜欢被禁止达到性高潮,喜欢疼痛的快感,喜欢当小狗,这些都能让你快乐] Devil:[这些才是真话,对吧?] 祁安照着Devil说的想了想,随后尴尬地咳了几声,打字:[是的,先生] 这个Devil说这些话怎么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可能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祁安感觉脸很烫,全身都很烫。 好丢脸、好丢脸啊。 丢脸归丢脸,祁安继续打字,再次表达真诚的感谢:[谢谢!] Devil:[不客气,要找主的话,一些基本的知识你应该知道,毕竟不回话、特别是答非所问的Sub一般要被Dom打屁股] 确实……丝毫不避讳,打个屁股就像谈论工作一样轻松。祁安头皮发紧,握着手机的手心都在发烫。 不觉间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久,他慢慢敲出一句话:[那要是您的Sub呢?]他突然渴望知道对方的想法,想知道更多,了解更多。 很快,对面就发来了消息。 Devil:[打肿嘴巴] 祁安:“!” 他丢下手机,匆匆跑去浴室洗了个冷水脸。他没敢再发消息,对方也没再理会他。 半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滚动着和Devil的对话。祁安觉得奇妙,就好比生活中总有不知所然的时刻。突然想吃烧烤,又突然想喝咖啡;突然笑逐颜开,又突然痛彻心扉。 而他现在就做了个想不出具体缘由的行为。于半夜惊坐而起,登陆网站发送了一条消息。 [先生,请问我能做您的Sub吗?] 第5章安然vs刑主(Devil) 夜幕降临,Fall俱乐部的光线迷乱而璀璨。 一楼的豪华会客厅围满了戴着面具的人,身份却很好辨认。有主的Sub 脖颈上都戴着不同款式的黑色项圈,跪在主人身边,还有些光裸着上半身,可见胸前坠着的乳环。无主的sub胸前都别着一枚蓝色徽章,以示身份。 Dom都戴着银色面具,衣着各异。有些穿深色系衣服,有些穿黑色马丁靴。有的则不拘一格,穿得相当休闲。 冷冽的灯光投射在中心大理石铺开的巨大舞台上,此刻上面的刑主正在鞭打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奴隶,观众的情绪随声影动摇,人群的欢呼掀起一次又一次高潮。 还有些游离的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谈笑风生。 江为臣捏着酒杯悠闲晃动,一只手抚摸着胯间小狗的脑袋,周围的人大多开始向舞台的方向走去,这边倒是难得清净。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场?不是第一个吗?这以前都是啊。这Devil,我还跟他说要好好观摩一番。” 小狗旁边还跪着一个奴隶,奴隶双手捧着烟灰缸,规矩地跪在原地,对周围的动静充耳不闻。 众所周知,沉聿和孟青野年轻的时候互相看不惯,没少干过架。后来打着打着倒看顺眼了,当事人没啥事了,吃瓜的依旧津津有味,江为臣没少煽风点火调侃二人,这已然成了他的一点乐趣。孟青野随意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掐灭,道:“念叨什么你,每次公调都要提一嘴,有这闲工夫,你上去得了。” 江为臣耸耸肩,不甚在意:“得嘞,关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家狗。” “多谢关心,我家狗放养。” “放养?”江为臣顿了顿,装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诶?难不成当初我眼睛瞎了?” 孟青野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爱信不信。” 江为臣笑笑:“光我信有什么用,Devil都还没来呢。” “可惜。”孟青野说:“他今天有约,推了。” “有约?他有约?”江为臣面露惊讶:“他告诉你竟然没告诉我!” 孟青野:“你这么好心会等他?只怕心思都没在什么表演上吧。” 江为臣但笑不语,而后说:“你不知道,他那间调教室恐怕都起灰了,不过Devil宝刀未老嘛,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哪个Sub这么有胆识,哎,就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品种。” 外面喧嚣热闹,里面则寂静无声。 祁安跪在调教室正中央,头顶悬着许多专供吊人的铁环,房间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鞭笞工具,有戒尺、藤条、皮拍、皮鞭、亚克力板、散鞭、马鞭、皮带、竹竿……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工具,都散发着没有生命的冰冷光泽。 除了这些,左侧是炮机,各种角度的刑凳,让人动弹不得的拷问架,右侧柜架上摆放着各类毛绒小道具,胶衣皮衣拳套,银制托盘里整齐摆放着鸭嘴钳、玻璃棒等各类冰冷的小物件。 这是Devil在Fall的个人调教室。 祁安头皮发麻,当时Devil回的是:[你未必受得了] 他怎么做的,他蹭地起身,脑袋似乎不太受控制,还一边走一边打字:[受得了,我受得了,您很好,您对我很好,求您收留我,我想做您的小狗] 他内心其实也很忐忑,毕竟有一次失败的经历,谁都知道陌生人不可轻易相信,但那位Dom却又让他很想了解,于是他就那样做了。退一万步讲,约在Fall就算出了什么事好歹也有人管。 到了这个关头,祁安又想起刚才那蓝头发Sub惊讶的表情,“你要去Devil的调教室?我跟你讲,Devil最近确实是在找小狗,据我的小道消息,好像还是收私奴,啧,可有得受喽,诶不过你上点道,还是有机会的。” 祁安懵:“要……怎么上道?先生人很好,说话也温柔,嗯,反正就很好啦。” 蓝头发瞪大眼睛:“你见过他吗?” 祁安摇摇头。 蓝头发:“我擦……人都没见过,你睁眼说瞎话呢!” 一旁的Sub嬉笑着插话:“哎哟,你可说对了!便宜你小子了,Devil在Fall可是出了名的抢手呢,人好脾气好,迷他的多得很。人称温柔的黑心绅士!珍惜、珍惜啊。” 蓝头发睨了那人一眼:“去去去,一边儿去。” 见状,祁安疑问:“什么意思呀?” “你猜他为什么叫Devil?”毕竟Fall俱乐部怕Devil的也不少,除了俱乐部赫赫流传的几个事迹,还有一些Sub不信邪,亲身实践后,才豁然领悟到其中的利害。 除了Sub,周围也有一些Dom窃窃私语,毕竟Devil是个抢手山竽,不少人都暗中留意这边的动向。 “看起来是幼犬,我估计,Devil不会碰。” “你知道什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Sub水灵灵的,保不准他就喜欢这样的。” 此时,有人出声提醒:“话是这么说,但你别忘了,他以前可还是个刑主。” 瞧着远处单薄的小身影,那人不说话了。 直到此刻,祁安依旧云里雾里。他有些害怕了,尤其是在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后,只一看就让人头皮发紧,像是要奔赴刑场,他在想要不要现在就逃走。 但忙不迭间,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开了,那人站定到他面前。祁安忍住没去看,直到听见对方开口,叫他:“安然?” 祁安应声抬头,冷不丁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瞳。在看清来人之后,他有长达十多秒的怔愣,因为他们见过,很巧的是,他在男人面前出过糗,对方还替他解了围。 且那颗小痣不会认错,他先受不住,避开了男人的视线。无论怎么说都应该先叫人:“先、先生好、我叫祁安。”他没发觉,他一慌,下意识将本名说了出来。 调教室陷入沉寂。 祁安的睫毛不停地翕动着,因为无法忽略头顶那道强烈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探究。半晌,男人微微俯身,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你成年了吗?” 第6章既然想实践,那就拿出点诚意(爸爸) 祁安:??? 怎么就没成年。 在外人看来,他尚且处于向青年过渡的阶段,周身还带着未褪去的青涩。且他脸蛋白皙,头发软软盖在额头,头顶两三根呆毛翘来翘去,犹如某种无法饲养的毛茸茸宠物,更显稚气。 微凉的手指拍了拍他的脸颊,发出啪啪的响声,“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Devil的手掌几乎覆盖了他的大半张脸,祁安的脸蹭地一下变得通红:“哦、那个、我成年了,21,下个月!下个月就22了。” “二十二,我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Devil道:“跟我撒谎?” 为了避免被骗,他在之前的聊天中给Devil透露的是自己已经在工作,当时也没想过这么容易就能被识破。 祁安有些惭愧:“啊对不起先生,我当时是怕您不答应,才那么说的。” Devil说道:“我问的是这个吗?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祁安慌乱垂下眼,坦白:“是,我撒谎了。” “大学毕业了吗?” “还没有。” “大一?” “大、大四。” 几秒之后,Devil松开了手,对他说道:“你走吧。” Devil的确准备收私奴,聊天中对方各方面都挺合他的胃口,当然也有不少毛病,不过问题不大,可以慢慢教。于是先约见面,再谈其他的,毕竟他不喜欢网调。 人见到了,年龄却出乎意料,年纪小不说,看起来更小,已到中年的沉聿看他就像看一个小屁孩,毫无欲望。 至少现在是。 “抱歉,赔偿金我会转你账号,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你走吧。”Devil又重复了一遍。 “诶不不、不可以!”祁安连忙起身,去抓Devil的衣袖,“不可以、不可以啊,不能言而无信。您就跟我试试吧!” “我都等好久了!” “很久很久。” “您都是成年人了,不能这样!” “而且我很耐打的。” “试一试行吗?” “就试一下。”祁安的嗓音清润低哑又缠绕着颤抖的尾音。 “这圈子进来容易,出去难,对你这年龄来说,很容易陷进去。” “上次的事忘了?” Devil一步步朝向他迈近:“何况你才多大?我多大?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就敢进来。在这里你不能反抗,也反抗不了,我甚至可以把你绑起来,毫不留情地操你,还不用负责。” 男人语气平和,却字字诛心。 半天,祁安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能这么吓我。明明网上约好了,您不是说过会保护我的安全嘛。” Devil顿了顿,他们确实约定好今天实践,但前提是约定内容属实。这小孩说起话来倒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心里那点道德感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但他也不是普度众生的好人,不介意给个教训,让人知难而退。 祁安见男人依旧面无波澜,心下一慌,又追道:“先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您,我相信您,真的。” 这些话如果放在调教的时候,会很受用。但在此情此景下,只叫人想到四个字:年少轻狂。 人类尚且对未知的神秘事物充满期待,更不肖说心智尚未成熟的Sub,欲仙欲醉的调教对他们而言有着致命的蛊惑。喜欢谈不上,顶多算好感。 眼见男人还是没动,祁安又左右摇了摇他的衣袖,闷闷地问道:“成年了也不可以吗?” “成年当然可以,不过我需要新犬,不需要幼犬。”对Devil来说,祁安就是幼犬,何况还是幼犬中的新犬,他更不愿涉及。 祁安不明所以,只望定定着他:“我很听话的,真的听话。” “…汪?” Devil:“……” 两厢僵持着。 过了良久,Devil才开口,打破了眼前的僵局:“网上的约定算数,但下不为例。” 祁安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溢出灿烂的微笑。自动过滤后半句,这句话在他脑中等同于“可以”,反正先生同意了,这就够了。 正想着,Devil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想实践,那就拿出点诚意。衣服脱了。” 来之前多多少少做过心理建设,视频里的Sub都这么干过。顶着压迫的视线,祁安没有多少犹豫,他缓缓褪去身上的衣服。 有人监视的感觉很不一样,特别是监视他卸掉外层的伪装,剥去最后一块遮羞布。 Devil扫过他每一寸肌肤,从头到尾,光明正大,仔细又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还在隐秘的地方反复流转。那眼神就像冰原上的鹰,无声地巡视着自己的猎物。 想象和实际仍旧有差别,腿间的淡粉色性器无处可逃,乖巧地垂悬在腿间,就这么曝光在偌大的空间中。祁安不自觉勾着脚趾,默默交握住双手,身体泛着别样的粉红,不害羞是假的,还是面对这样陌生又凛人的目光。 中间挂空档,冷风直窜,最可怕的是什么都还没做,胯间的性器竟有抬头之势。 祁安:太、太丢脸了。 Devil没管他的小动作,开始交代:“叫我先生,进入调教室后,就默认游戏已经开始,你不需要衣服。还有一点很重要,在这里我没有和站着的Sub讲话的习惯。” 忐忑的心终于安稳,祁安很快就接受了这句话,他重新跪在厚重的地毯上,说道:“我明白了,先生。” “嗯,在开始之前,先给我一个安全词。” 祁安想了想,说道:“睡觉。可以吗?” “好。” 中途准备,Devil拿着祁安进调教室前填的项目表单看了将近一分钟。 勾的倒挺多。 不久,Devil将表单放到一边,拍了拍祁安的后脑勺:“还傻愣着?要我来请你么?该叫人了,叫爸爸。” 就像是一种暗示。 嗯? 对祁安来说,更多的是羞耻,羞耻到烫嘴,羞耻到难以启口,这也太…太恶趣味了,他都这么大了,起码也是个成年男人!说出来好丢脸。 第一次就玩这么大吗? 但如果不说,Devil是不是会趁机赶他走? ……不能就这样上当! 两厢对比,祁安到底年纪尚小,那点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Devil并没有催促,又过了几分钟,祁安似乎做完了心理建设。他慢慢仰起头,羞赧又乖巧,声若蚊蝇地叫了一声:“爸爸……” 没有人回应。 半天,祁安涨红了脸,又猫挠似的喊了一声:“爸爸。” 仍旧没有回应。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祁安攒足了力气,嗓音颤抖:“爸、爸爸!”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你在叫谁?” 祁安低着头,脸羞得通红:“在叫您。” “我是谁?” “嗯,您是,您是……爸爸。” Devil满意地对他说:“乖孩子,过来。” 第7章贪吃的小鬼(耳光/小狗姿势/OTK前奏) 周遭的气场无形中发生了变化,那道目光也变得极具侵略性。祁安望过去,Devil早已坐在了远处的沙发上,此刻正朝他招手。隐隐有股力量压迫着神经,告诉他该行动了。 祁安手脚并用,慢慢爬到Devil面前。他还是看网上都这样做的。下巴被鞋尖挑起,Devil俯身,出乎意料,竟扇了他一巴掌,道:“能爬好,对吗安安。” 和刚才调戏似的不同,巴掌用了几分力道,祁安的脸蛋腾地一下涨得通红,还从未有人这样叫过他,“是、是的,能爬好。” “谁能爬好?”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是…安、安、安安能爬好。” Devil摸摸他的头:“嗯,去吧,重来。” “塌腰,收腹,翘起你的小屁股。” “翘高,让爸爸好好看看。” “再翘高。” “再高。” “再高。” 一股热量直冲脑门,祁安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等到再次爬到Devil面前,另一边脸倏地挨了一巴掌。相同的力道,打得他措手不及,虽然不重,但脸上的声音无不昭示着他正在对另一个人俯首、低头。 Devil:“你觉得你刚才表现好了吗?” 明明语气如常,祁安却不敢去看Devil的眼睛,就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没有、没有表现好。” “是不是多几个手印,才能把脸抬起来?” “不,不是的爸…”祁安连忙道。 “啪!” “我不喜欢插嘴的孩子。”这一巴掌比之前任何一个巴掌都重,祁安的脸微微肿了起来。 “对、对不起,安安错了,求您原谅。”有了第一次,后面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启口。 Devil抚摸着他发烫的脸颊,告诉他:“去,重新来。” “抬头,看着我。摇一摇你的小屁股,让我看到挺翘的小臀。”不说还好,越说他的身体越是僵硬,一边爬一边摇屁股,还要抬头迎着那审视的目光。这一刻,仿佛他就是一只小狗,努力摇着尾巴,只为了取悦主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爬到Devil腿间,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发热,又或许是别的。 蓦地,他的头发被单手抓住,脑袋也顺势被提了起来,Devil俯身盯着他,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巴掌,其实Devil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其中夹杂的更多的是警示,祁安还是忍不住歪了脸,他只觉得嘴角发麻,随之而来的便是脸上一阵阵的钝痛。 尚未合拢的嘴唇颤抖着抿拢,体内夹杂的名为恐惧的血液开始沸腾,他听见Devil一如既往的声音。 “我刚才说清楚了吗?” 祁安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眼中还泄出些许惧色,而这些彰显示弱的姿态并不能够打动眼前的人,另一边脸颊也被打偏。 “有这么张可爱的嘴巴却不说话,需要我给安安纠正一下吗?” 因着这一巴掌力道比之前的都要大,脸又麻又疼,他突然意识到Devil之前说的打肿嘴巴不是开玩笑。上位者的威压逐渐侵入,他的防线正在逐步退让,权利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 祁安泪眼汪汪,畏惧地迎上Devil的眼睛,只道:“不,不需要,我错了,您刚才说清楚了,是我没有做好,对不起,对不起爸爸。” “我?” 祁安反应过来:“是安安!是安安错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Devil单手拎住他的脑袋,“知错就改,犯错就罚,账我们等会儿算。”陈述完这些,也不管祁安惊颤的眼神,Devil接着命令道:“塌腰。” “看着我。” “屁股撅起来。” “左右摇一摇。” “上下动一动。” “再骚一点。” “不准停。” “不够骚。” “欠收拾的狗屁股!” 一顿心惊肉跳,祁安听着命令调整动作,嘴里念念有词:“哼嗯…哈嗯…屁股听话,它听话,求您不要收拾嗯…呃嗯……”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这么会功夫脸蛋变得更加红肿,挺翘的臀部正卖力地左右摇摆着。饶是费尽心思,Devil仍不甚满意,一会说他摇的幅度太大,一会说幅度太小,一会说不够优雅,一会又说加快速度。 额头出了汗,他不敢松懈,脑袋被揪着,被迫与Devil相望。男人的另一只手掌就放在他已经红肿的脸蛋上,威胁似的轻轻摩挲抚摸着。仿佛他做的不好,就会像之前那样,狠戾地掴下来。 Devil轻轻拍打他红噗噗的脸蛋,那表情极为欣赏:“安安的屁股真淘气,是不是?” “嗯…是、是、很淘气。”Devil的话总给人一种温柔又不可抗的意味,祁安低喘着气,没敢停下来。 “爸爸,摇不动了,求您。”祁安很听话,即便体力快耗尽了,也没有违背命令。 Devil的指腹摩挲着他干涩饱满的唇瓣,一根手指钻入他的口腔,沿着温热的红舌打着圈地来回碾压,体贴地问他:“玩累了?” “嗯累、累了。”摇了太久,屁股像有千斤重,长时间的反复练习,他已经能够优雅地摇动屁股,并且保持一定的频率和幅度。 口腔为了容纳男人的手指,不留余地地张开。从一根、两根到三根,柔软的舌头裹着指节,宛若吃奶一般吮吸,兜不住的津液从唇缝淌溢而出。 手指搅动着潮湿的口腔,祁安眼眶生理性泛红,他不由地瘪起嘴巴,瓮声哀求:“大腿,痛,求求您。” “怎么求?”Devil逗弄式地用手指勾了勾敏感的上颚,祁安耐痒哼唧了几声,暗示意味太过明显,祁安试探着动了动舌头。 “含住,舔。” 祁安被搅得晕头转向,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跪在一个人的脚边,用舌头包裹着修长的手指,餍不知足地伺候它,简直羞耻极了。 “唔~” Devil捻动指节一前一后地律动起来,他的口腔发出难抑的啵唧吸水声,鼓起的两腮在不知不觉中布满红晕。男人满意地抽出手指,将多余的液体全抹到他脸上,骂了一句:“贪吃的小鬼!” 祁安浑身一激灵,阴茎兀地膨胀起来。他不清楚这种侵占而来的快感,很羞愤却并不讨厌。 折腾了这么久,大腿肌肉受到不少连累,又酸又痛。他本能地想停下,但怕Devil嫌他不乖不要他,只能一次次向对方求饶。 殊不知,他的所有行为都被Devil看在眼里。好在这次,Devil终于放过了他。 “停吧。” 此话一出,祁安竟奇异地生出感激之情,手腕还因为突然停下动作而微微颤抖。Devil松开他的头发,抚摸他泛痛的头皮,还贴心地帮他活动僵硬的脖颈,“真是个淘气的孩子,好玩吗?” 脑袋不自觉蹭了蹭男人搭在上面的手掌,祁安委屈巴巴地说:“不好玩,好累。” Devil抽出手,甩了他一巴掌,冷声呵斥:“没规矩。”巴掌清脆,惩罚意味明显,祁安吓得不敢再乱蹭,顶着火辣辣的脸道:“我我、我错了。” “别让我再提醒。” “是、是。” Devil没再计较,转而逮住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翘起来的性器,拖着腔调,语气缓慢又轻佻:“瞧瞧,刚才摇着小屁股,流着小骚水,又骚又浪的淘气鬼是谁?” “这会不认账了,你喜欢撒谎,嗯?” 男人眼底含笑,祁安臊红了脸,一时间不知道说是,还是不是。等他再反应过来,Devil的手指已经揉上他的唇瓣,命令道,“把内裤叼过来,怎么爬不用我再教了吧?” 祁安立马回道不用,他实在不想再体验一遍。蓝色内裤上面还有卡通小熊图案,有点后悔怎么偏偏穿了这条。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用牙齿叼起内裤边缘,随后塌下腰肢,一边爬行,一边优雅地摆动翘起的屁股,还不忘仰头望着Devil。 “好闻吗?” 祁安小声回答:“嗯嗯。” Devil轻笑一声,“啪啪”拍打他的脸蛋,“安安又淘气了,你的淫水弄得满内裤都是,整间屋子都是你的味儿,羞不羞,嗯?” 尚未等他回应,Devil就已取下他口中的内裤,将布料怼在他的嘴上。 “舔。” 他下半张脸都被闷在内裤里,舌头被迫舔动,耳边还响着温柔的声音,“好孩子就要讲卫生,这点小事都要爸爸操心,真是不乖。” 周遭都是湿腻的砸嘴卷舌声,Devil擦掉他眼角漫出的泪水,“还要多久?” “唔唔呜嗯。” “好吃吗?”Devil移开手,替他抹掉嘴角残留的淫渍,宠溺似的刮了刮祁安的鼻子,“怎么边吃边漏?小馋狗,没人跟你抢。” “呜。不好吃,不好吃。” “现在诚实了?” 祁安羞赧点头,吞吞吐吐:“诚、诚实了。” Devil哼笑一声,把内裤重新塞进他嘴里,摸了摸他的头表示奖励,随后拍了拍大腿外侧,说道:“当我做这个动作,你需要立刻跪过来,无论你在干什么。跪立的时候双手虚握成拳放在胸前,话我只说一遍,记住了?” 祁安点头回应,下一秒却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咬紧内裤,从齿缝中发出含糊的声音回道:“记住了。” 虚握成拳昭示着没有任何攻击力,他就像一只小狗,守在主人身边等待指示。很快,Devil拍了拍大腿,“来,趴上来。” 祁安偷偷瞄了一眼,随后乖乖爬上他的膝盖,Devil取下他口中的内裤,暗示道:“我之前说过什么?” 记性可真好。 眼见还是逃不过,祁安弱弱道:“您说,要算账。” 第8章尽管动,我们再来五下(OTK/戒尺揍臀/ Devil把膝盖挤入祁安腿间,“塌腰,双手背后交握,臀抬高。”臀瓣被顶高到一个方便触碰的位置。祁安的大腿一前一后地分开,Devil捞出他腿间的性器,连同囊袋一起垂在自己的大腿上。 熟悉Devil的人都知道,这是标准的挨打姿势,也是最令他们害怕的姿势。 做完这些,Devil开始揉搓着手中的白臀,还时不时用五指掐起一片小团子左右掂量:“说说吧,犯了哪些错?” 祁安身体呈一个三角形,挂在Devil腿上,他的头朝下,脑袋被迫侧压在沙发上,这个姿势,臀部天然成了最高点。除了屁股上的手,还有一只手强势地压在他的后腰上,他甚至不能起身,只能拱身将屁股送到Devil手中蹂躏。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就连他们的对话都变得危险至极。 祁安一边努力回想着,一边磕磕巴巴地陈述错误:“进门后没有脱衣服,跟您讲话没有下跪……没有说话回答您的问题,还答非所问,嗯……” “没了?” “想好了?” 屁股已经被蹂躏出些许红色指印,正在抚摸的手掌突然变作巴掌,兜着风狠狠砸落,那半边屁股瞬间被大力贯得上下弹动,鲜红的掌印顷刻覆盖在簌簌抖动的团子上。 “唔还有!还有爬得不好惹您生气,还有在您说话的时候插嘴还有、还有…” 他当然知道这些名义上的错误只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让这场实践更好地进行下去,尽管有所准备,他还是被响亮的肉击声吓了一跳。Devil是不是太用力了,这才一巴掌,半边屁股就已经发烫了,越想心里就越发慌张,连带着脑袋都被烫得一片空白。 Devil的左手上下抚摸他的后颈:“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算。” 这是在暗示什么,他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慌了,箭在弦上,这换谁谁不慌?恍惚间,他嗅到了酒精的味道。Devil一边揉搓着双手,一边帮他说:“谎报年龄,说话声音小,脱衣磨蹭,做事磨蹭。” “一共10条,每条5下,我帮你说的10下,撒谎15下,一共75下。” Devil摸了摸他快哭的脸蛋,道:“我们先热个身,适应一下。” 就这么告知他一声,也不管他的反应,淬了力道的巴掌就开始扇打下来,可怜的小团子被大力掀起,再瑟瑟抖落。 这跟他想的和看到的根本就不一样,第一次切身体会这种疼,他觉得Devil就是故意打这么重的。手掌每一下都结实地砸压在小白臀上,娇嫩的屁股蛋好似被扇得喘不过气来,肉浪才刚刚还未平稳就又被Devil的巴掌贯得层层抖动。 刚开始还能承受,等到后面,巴掌的力道丝毫不减,依旧厚实有力,还反复照顾着臀峰。白腻的臀肉已由最初的淡粉色逐渐转变为绯红色,还隐隐变得浮肿。 “疼,疼,有点疼。” 祁安难耐地动了动,后背交握的手想要往下拦截。Devil抓住他乱动的手重新按在腰上,快速扇打两下:“是想屁股开花?” 祁安立马摇头:“我趴好了。” 好心提醒过后,Devil继续帮他上色,挥手的动作熟稔又规律,落掌后刻意等臀肉开始瑟缩,再赐予迭加的疼痛。 还在弹动的团子来不及喘息,只能被烙下结实的红色巴掌印,可怜的臀肉无处可逃,只能在Devil的手中由内而外地发烫。 Devil继续左右轮回扇打,无论祁安怎么求饶都没能撼动可怕的手掌分毫,直到两个软嫩的团子都泛着均匀的深红色,摸了摸温度也合适才满意。 Devil一手按着他的后腰,一手放在两瓣突突跳动的水蜜桃上,一深一浅地揉搓,喟叹道:“可怜的小屁股,变红了。” “现在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祁安软着声音委屈巴巴地应着,屁股的钝痛感加深,而他越是躲闪,手掌按得越重。 “重新说,记住什么了?”Devil道。 “……不听话,屁、屁股要变成红色,安安记住了。”他不禁赞叹自己在这种时候的领悟能力。 “嗯。” 热身完毕,Devil继而拿出一把已经消过毒的黑色檀木戒尺。戒尺一指厚,尾端坠着黑色流苏,看起来庄严又肃穆。 Devil先用戒尺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满意祁安的恐惧表情,随后放回深红色的屁股上来回摩挲。戒尺冰冷又沉重,祁安的下腹却生理性地一热,阴茎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粉嫩的性器就这样被逮住,Devil凑到他的耳畔,道:“这么骚啊,这样吧,你说说,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说对了有奖励。” 祁安被这突如其来的灼热气息弄得思绪紊乱,脑子飞快转动,他小心翼翼,连蒙带猜:“请……爸、爸爸…打安安的屁股?” “乖,趴好。”Devil摸了摸他的脑袋表示奖励,另一只手熟练地掐软他的阴茎。 祁安惊叫一声,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淌落而下,其后几秒,仍有余痛,祁安哑着嗓子嗯叫了几声。 “看在还算乖的份上,帮你省了时间。75下,每下报数,不能动不能躲,犯了加10下,报数错了漏了加5下。” 祁安小幅度地拱了拱身体,脸红得要命。他现在很想哭,他觉得自己快哭了,即使对这75下没有概念,他也知道屁股会很疼,先生打人很疼,屁股会不会烂?他会不会走不动路?会不会被打废? 他知道有这样的事例。 温热的手掌覆盖住他毛茸茸的脑袋,Devil的声音响起:“你还有安全词。”Devil在提醒他,受不了他可以随时喊停。 祁安不想停,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准备好了,您……开始吧。” 男人眸光微动,一边揉着祁安的脑袋一边仔细观察,直到祁安眼底不安的情绪缓和不少,才收回手。 “报数。” “啪!” “一!” 一道沉闷的声响后,软肉被砸得微微凹陷,随之留下一条宽形红痕。刚开始几下屁股还感到温润冰凉,到后面屁股越打越烫,连带着戒尺都是温热的。 Devil一边握着他的性器,一边抬手挥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因为他的喊叫而停手,戒尺雷打不动地责打在相同的位置。 二十下之后,钝痛感逐渐变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火辣辣的酸痛,三十下后臀瓣红肿一片,均匀地肿了两指厚。祁安哭得很厉害,声泪俱下,眼泪啪啪望下掉,“三十、七!” “啊,三十八!” “三十九!” Devil停下手,将祁安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拂到一边,喂了他几口水,“还有三十六下,能坚持么?” 祁安晕头晕脑说了句能。不久,戒尺再次落下,Devil的手掌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手掌上怒勃的青筋彰显着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和力量。 祁安鼻子抽抽哒哒,睫毛上还糊着许多泪珠,熏红的眼眶还在不断地涌出泪水。挺翘的小臀肉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为深红色,疼痛感愈发强烈。“不打了求您了不要了,不能打了。” 祁安开始想逃脱了,他已经顾不得现在是什么狼狈模样,说话也没了条理:“不打了不打了,不能打了,呜呜呜呜。” Devil眸色微深,停下手,擦掉他眼角的泪水,明知故问:“怎么了?怎么哭鼻子了?” 祁安委屈地诉说:“疼,屁股疼,屁股真的疼。” “哦,屁股疼啊,来,帮你揉。”Devil左手揉着一瓣深红色的臀肉,右手却加重力道打在另一瓣臀肉上:“好了,揉一揉,不哭了。再哭嗓子要哑了,我可不管。” 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太不讲道理了,呻吟尽数被咽进肚子里,祁安反射性地拱起身体,想要逃避戒尺的抽打。Devil强势按住他的后腰,迫使他的身体摆正,戒尺依旧有条不紊地落下,“动什么?揉了还不听话。” “不听话是吧。” “啪啪啪!” “啪啪!” Devil迅速打完,对他道:“这五下不算。尽管动,我们再来五下。”说着又快速抽打了五下。 “嗯呜呜……不敢了!我不动了呜呜呜。”祁安哭了出来。 Devil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过了十几秒,祁安吸了吸鼻子,双手揩掉眼泪,说道:“我好、好了。” “嗯,继续报数。”Devil道。 惩罚的过程似乎特别漫长,眼泪不听使唤,嗓子在不觉中也变得干哑。 祁安第一次有这种体验,他不是易泪体质,甚至觉得当众哭泣很丢脸,但在逐渐升高的疼痛阀值下,心底压抑的那些他都不清楚的复杂情绪,全都涌现到大脑表层。 “呜呜呜……屁股……没了。” 敏感神经尽数被拨动,情绪从砸开的口子倾泻而出,他不受控制地哭了,哭得很惨烈。 第9章混蛋(罚站/回忆结束) 打完规定的数目,Devil放下戒尺,就着这个姿势让他晾了一会。 祁安是不敢随意动了,因为屁股正是最疼的时候,他还在出神,Devil就已经架起了他的胳膊肘,让他岔着双腿胯坐到腿上,并将他的上半身揽入怀里。这样的姿势他并不适应,不过Devil轻抚他的后背,这种感觉让他前所未有的舒心,Devil对他说:“你是第一次吧,能做到这种程度很不错了,服从性也还可以,很乖。” “嗯……”祁安整个人没有了力气,像耷拉着翅膀的小鸟,焉焉地搭在Devil的肩膀上,他昂了昂脑袋:“我真的……做好了?” Devil肯定道:“真的。” 祁安笑得很腼腆:“那现在是结束了吗?” “当然。” 得到答案,祁安终于放松下来,就这样又过了片刻,激烈的情绪在温和的安抚中逐渐平息,但他说话依旧有气无力:“好凶啊,好疼啊,真的,您打的比以前我上学的时候老师打得还疼。” “力拔山兮气盖世。” “手如铁钳心如钢。” Devil听他控诉完,说道:“还能骂人,看来不疼了。” 祁安连忙搂紧Devil的脖子,还在对方肩膀上蹭了蹭,“疼、疼。” 一般来说刚认识的Sub和Dom都会有一个磨合期,给彼此了解和适应的时间。事实却是,两个陌生人从第一次聊天,第一次见面到第一次实践全都水到渠成。那些下意识的细节拼凑在一起,给人一种“他们很熟悉”的错觉。 Devil有意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但也不是不知轻重,而且今天的力度对祁安来说不算轻,再怎么着也得掉一层皮。Devil指了指黝黑的墙壁说道:“好了,下去,现在去那边站着,面对墙,思过一小时。” “……噢,好。”祁安瘸拐地从他身上下来,乖乖走到墙边罚站。 “站直,双手背后交握,腿分开,与肩同宽。不准偷懒,别被我给逮着,不然你的小屁股还得开花。” “我知道,不会偷懒的。”祁安听话照做,屁股还疼得厉害,他努力忍住没动。一小时很安静,即使没人说话,他也知道Devil一直在身后,在他的视线盲区盯着他。随着时间推移 滚烫的屁股逐渐降温,渐渐只剩下两坨殷红。 等时间一到,Devil就帮他上药,并喂他吃了两粒消炎药,“没有破皮,有些肿,今晚不要沾水,最近也不要剧烈运动,好好养一段时间。” 那么多板子,那么痛,只是有些肿? 虽然他现在对这些还没太多概念,但他已经有了另一个明确的目标,祁安保证道:“好的先生,我会好好养伤的,您放心吧。” “那之前说的,我能成为您的Sub吗?” Devil没有应声。 祁安又叫了一声:“叔叔?可以吗?” “不行。” 回答太过干脆,祁安反应了半天,确定没有听错,Devil说不可以,既然如此,那他们刚才做的又算什么? 祁安忍不住发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可以?” “您觉得我哪里不好吗?您说出来,我都可以改的,不是说好了吗?还有,刚才、刚才的那些又算什么?您既然不打算收我做Sub,为什么又要跟我做这场实践?” 他眼眶逐渐发红,说到后面甚至有些哽咽,做了那么多又跟他说不可以。 他把他当什么了? 沉默片刻,Devil叹了口气,只道:“我们说好的是试一试,这场实践难道不是在网上的约定?试一试而已,你忘了吗?” 这么一说,确实是如此,全都是他求着要做的,他要求做,Devil才陪他做,真要论起来,全都是他一厢情愿。 “祁安,这就是双向选择,综合考量,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继续发展。”Devil给了他一个结论:“所以你应该把心思回归到学业和工作上,而不是怎样成为我的Sub。” 一句好好学习就把他打发了。 说得很轻巧。 他在他心中就是一个幼稚无理取闹的小屁孩? “刚才……不是、不是还夸我表现得好么?” Devil道:“表现得好和成为我的Sub没有必然联系。” 长久的沉默后,祁安强忍住喉间的酸涩,陡然提高音量,冲Devil哭喊:“你是不是见谁都要夸几句,你就是逗我玩,你就是觉得我无理取闹,你就是不想收我呜呜呜呜你混蛋、坏蛋、大坏蛋!”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他哭着,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冲出调教室。身后的男人斜倚在窗边,膨胀的欲望蓄势待发,他嘴里浅浅咬着烟蒂,一言不发,半阖的眉眼模糊在青白色的烟雾里,让人看不真切。 那天之后,他们没再见过,亲昵的温存时光仿佛只属于那晚,只属于那间调教室。 — 现在想起来都懊悔当时太冲动。 那场不欢而散的实践,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几天他明明都说要把对方忘了,心里却总会莫名地想起,甚至做梦都会梦到沉聿,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他自欺欺人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忍不住想,只要沉聿摸摸他的头,他就好心原谅他。不过两人没有再遇到,他越发郁闷,就去Fall随便找了个Dom,没想到就这样又“中奖”了,他一气之下把三楼调教室的锁全都撬了。 偏偏在那时碰到了沉聿,他脑子简直一片空白,什么吵架什么生气全都抛在了脑后,他护着他,他只想跟着他。 祁安叹了口气,敲了敲发昏的脑袋,拖着行李箱进了小院。 香樟小院有三层,进门是个小院子,院里有架木制秋千,还有一只养得白白胖胖的萨摩耶小狗。 宋锐泽出差还没回来,祁安拿出医院开的鼻炎喷雾,喷完鼻子通畅,他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他泡了碗网上很火的酸辣粉,吃完饭,一下午窝在房间里,用简单的录音设备配音,再上传到漫漫鱼平台。 晚上江子叙和李遇要过来玩,他提前去到附近的菜市场挑选食材。平日里院里就他一个人,他对吃饭没什么讲究,也不太上心,吃得最多的是外卖,来来回回的,好几个外卖小哥他都给混熟了。而有的时候不想吃外卖,就自己做,他以前吃过最简洁的饭,简单煮碗汤,配着米饭,加点豆腐蘸调料吃。 他很嫌弃自己的厨艺,天天那样吃别提多倒胃口了,他觉得炫一口袋鸭脖比吃一顿饭管用。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吃法,多了几个人自然要吃得丰盛一些,逛了半天挑挑捡捡买了鱼、牛肉等荤菜,还有少许素菜。中途江子叙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到达,祁安跟他们说自己还在路上,让他们先坐一会儿。 买完菜天已经黑下来,古城又下起了小雨,凉风袭来,厚重的泥土味刹那间填满鼻腔,鼻尖迅速染上绯色。他连忙拉上口罩,远处似乎有红红蓝蓝的亮光,走得越近光亮越清晰。 是一辆警车。 他最先看到的不是那辆深陷进田地里的汽车,而是那个猝不及防跳进眼眶的人影,正在与警察讲话。 祁安顿时心跳如鼓,猛地揪紧手机,舌头仿佛粘在上颚,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纯粹僵在了原地。 远处石青路上亮着两盏灯,此刻在雨中晕开昏黄色光线,勾勒出雨丝斜织的光影,勾勒出那道熟悉的人影。 周围的画面如同被刻意放慢,像渲染过的旧日电影。 祁安敢肯定,自己心中是雀跃的,但本能的,他已经用伞将自己遮了个遍。 他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这样? 祁安鼓起勇气抬了点伞面,偷偷观察。沉聿还在与那个警察交流,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存在,祁安有些懊恼,他真是自导自演。 不再遮遮掩掩,祁安打好伞,就这样,想再多看看沉聿。然后就看到对方和警察交流完,手机覆耳走进不远处的香樟小院。 嗯? 香樟、小院? 祁安倒吸一口凉气。 老天! 怎么会……这么巧。 现在是想走都不知道要不要走了,他要不要过去?过去不就碰面了么,他虽然很想见沉聿,但是屋里还两个家伙啊! 而且他要怎么面对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江子叙打来电话催促,“这位大哥,看看这都多久了,就等你了,你别跟我说你走丢了。” “马上,马上回来。” 整理好纷杂的心绪,他往小院的方向走去。院子里亮着小灯,客厅里坐了四个人。 祁安表情僵了一瞬,“舅舅?” “小安回来啦,怎么搞这么晚?”宋锐泽看他回来,接过他手里的菜拿去了厨房,“别站门口了快进来。” 祁安说:“哦那个,外面下雨了,走得慢了点。” 江子叙和李遇正在打游戏,李遇抽空瞅他一眼:“你不是带伞了吗?” 祁安默默瞪了他一眼,找了个单人沙发坐。忙过头来,宋锐泽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对沉聿说道:“瞧我这记性,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外甥,祁安,他打小就这慢性子,你多担待。” 沉聿说:“不碍事。” “小安,这位是沉聿,舅舅的朋友,今天来家里做客,你叫他沉叔叔就行。” 祁安对上沉聿的眼睛,干巴巴道:“沉叔叔……好。” 沉聿得体地颔首微笑。 祁安讪讪移开眼,一旁的宋锐泽看向瘫在沙发上的两个青年:“你们两个家伙,快点收拾收拾,吃饭了!” “快了快了宋叔!马上推水晶!”他们两个之前也经常来这里,和宋锐泽也算熟悉。 趁着沉聿去洗手间,祁安暗戳戳拉着宋锐泽讲话:“舅舅,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宋锐泽没好气敲他的脑袋,“几天不见变傻了?都去海城市了还有时间来接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殷勤。” 问的什么废话,祁安难得尴尬:“那……那个沉叔叔怎么会来我们这里吃饭呀?” 宋锐泽认真跟他说:“我跟你沉叔叔有工作上的事要谈,请人家吃顿饭不是很正常,你待会儿可别胡闹啊。” 祁安撇撇嘴:“我看起来像是胡闹的人嘛。” “行行行你不胡闹你最成熟,快去洗手吃饭。”宋锐泽道。 祁安:“……” 第10章“沈叔叔” 等到开饭,祁安才发现根本不需要他做饭,他买的菜也没用上,宋锐泽早就特意点好了火锅差人送进来。 神游的功夫,桌上已经铺满了菜品,锅里红油翻滚,蓬蓬冒着热气。 他是真没想到沉聿会留下来吃饭,原以为见面什么的客套一下就会离开,但现在的情况是沉聿已经坐下来了,坐在他的对面,他们再次面面相对,仿佛回到了点餐的那一晚。 他顿时拿起筷子开吃。 “饿坏了吧,一看中午就没好好吃饭!”宋锐泽欲言又止,操起心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注意到另一道视线,祁安点点头:“知道了舅舅,你多吃点。” 在他的印象中,沉聿就应该是那种穿着西装,拿着刀叉优雅磨肉的漂亮叔叔,说起来他到现在都如梦似幻,之前那样大费周章,搞了半天就这么简单? 所以沉聿之前说的“你想见我,自然能再见到”也不是唬他的。 难不成沉聿早就知道他是谁? 所以不收他是因为舅舅这层关系? 还是舅舅在他面前说过什么? 这样想来他们认识似乎也没那么好的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炙热且幽怨的眼神,宋锐泽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孩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怎么了?” “没。” “没什么。” 他回答得非常干脆,然后就埋头苦干起来。 以前都没见宋锐泽带人来过,还以为他们吃饭的时候会聊很多,这样自己就可以偷偷听墙角。结果他们的话真的少,大部分时间都是江子叙和李遇在说笑,而宋锐泽和沉聿只是偶尔聊几句,谈论的还是今晚会不会刮风下雨、酒怎么样、菜味道如何之类的。 倒是一旁江子叙瞅他心不在焉的,凑过头来问他:“你怎么不吃?脸都要怵锅里去了。” 一句话,一直保持冷静的祁安突然剧烈咳嗽。 “是不是鼻子不舒服?这油汤有点呛,你倒是离远一点呀。”祁安的情况江子叙是知道的,看他鼻子发红,江子叙忍不住再次询问。 祁安摆摆手,气堵在嗓子眼儿,又憋出一串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我没事。” 经江子叙提醒,宋锐泽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关心道:“小安,你这鼻子还没去看吗?这样下去哪行,下周我抽空陪你去医院再看看。” 祁安摇头,看到纸巾,不由目光上移,顺势瞄了眼对面的男人,没成想刚好跟沉聿的目光撞上,他继续剧烈咳嗽了几声,听起来声嘶力竭。 沉聿在这时也开口了:“你这个情况,是该去医院看看。” 被一盯,祁安立马如捣蒜般点头。 宋锐泽也跟着附和,对沉聿说:“看吧,这孩子越大越倔,他爸管他少,我可没少费心思,之前跟我说鼻子已经看过医生了,我还以为治好了,这臭小子……”宋锐泽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沉聿:“他有自己的想法。” 沉聿道:“那还得多督促,一直拖着受罪的还是自己,晚了落下病根都就麻烦了。” 宋锐泽点头:“是这个理。” 祁安暗中给宋锐泽使眼色,眼皮都要扭烂了,但依旧不妨碍说话的人。 可恶、真可恶,怎么还说他的坏话。 手机震动了一下,李遇给他发消息:[劳斯,你丫的在做什么行为表演? 捧腹大笑.jpg] 鲸鱼不吃金鱼:[你不懂,不准乱说话,乖乖吃饭 傲娇狗头.jpg] 一旁的江子叙就没那么含蓄,反倒不解地看着祁安:“你扭来扭去干嘛?你鼻子真没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跟吃了…”突然反应过来还有两个人在场,江子叙紧急刹车,将那个字哽了下去。 想刀人的眼神溢于言表。 李遇忍不住笑出了声,祁安闷头继续扒菜,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饭后,宋锐泽像往常一样揽起了家务活,“给我收拾,你跟子叙他们玩去。” 祁安应了声,躲着沉聿的视线跑进房间。 收拾完,宋锐泽坐到沉聿身边,递给他一支烟:“你别介意,小安他无意冒犯,他见外人是有些社恐,哎真是越大话越少了,也没有以前有朝气。” 无意冒犯? 社恐? 话少? 沉聿微挑眉,轻吸一口烟再吐出,“他有你这样的舅舅,以后会走得更远。” 宋锐泽摇头失笑:“孩子大了,哪能一辈子跟着我啊,他还年轻,试错成本低,也该他去闯一闯。” 沉聿点点头:“以后谁说得准,不过要是好好教导,自然能有好的出路。” 宋锐泽附和道:“只要不学坏,肯定不会差,不瞒你说,这孩子高中的时候父母离婚,他跟着我妹,他们临时租了间房子,就在那生活了一年。后来小安考上大学,他们才从海城市搬到这边来。” “我妹在那时经人介绍重组了一个家庭,小安也没有反对,只不过越来越不爱说话,他的变化我看在眼里,总是心事重重,那时候他经常到我这儿来玩,就是什么也不肯说,你知道,我也是心疼他。” 宋锐泽没有说祁安父母为什么离婚,细枝末节的只字不提,只简单说了几句。沉聿没吱声,一边听着一边抽烟。 宋锐泽浅聊几句,很快换了话题:“对了,萧誉那儿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沉聿神色微敛,“没死,人被抬上了救护车。” 萧誉是公司的前财务总监。一个财务总监,背地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月的薪水比其他所有副总都要高。要不是上个月被有心人举报,还不知道要捞多少。 没多意外,宋锐泽说道:“不过我现在都没太明白,他外泄那些数据,究竟是为什么?” 沉聿不假思索:“为了周辞谦啊。” 宋锐泽一顿。沉聿脸上瞧不出情绪,反而继续说道:“周辞谦,多年前投了一家小公司,那小公司忽然成了风口,被上市公司高价收购,他因此赚了一大笔,后来陆陆续续赚了不少。” “现在他经营着一家上市公司,泰勒影业。” 泰勒影业这几年发展迅速,培养出许多知名的艺人,其中就包括着名的演员楚扶青,也是沉聿的前男友。宋锐泽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有些不妥,但沉聿看起来又丝毫不在意。 沉聿毫不避讳道:“当初楚扶青跟萧誉走得近,我并没有往那处想。”说到底就是太信任,楚扶青为了周辞谦什么都做得出来。 宋锐泽:“律师团队已经在交涉,萧誉不会好过。” 沉聿黯然而轻嘲地一笑:“他压根没想到我会来,不然怎会轻易就范,把刹车当油门,这能怪谁?” 宋锐泽却从这句话听出点别的东西,“他没跟你疯吧?” “没疯成,何况这件事的确是我用人不慎。”沉聿见宋锐泽听得认真,才又多说了几句:“他脏了身,我只脏了衣服,很划算。放心,萧誉那个蠢货干的那些烂摊子事只多不少。” 事实也查明,这些确实出自萧誉的手笔。 宋锐泽听完,也点头:“有所耳闻,只不过毕竟是老员工了,我一时也没怀疑,更别说去深究了。” 宋锐泽认识沉聿是在七年前,他刚入职星屹集团,彼时沉聿还未接手集团,是一位血气方刚的青年,两人一同共事,又有共同话题,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人都是会改变的,沉聿也不例外,这些年沉聿变了却也似没有变化,轻狂不羁是他,温文尔雅也是他,他的雷霆手段丝毫不亚于他的父亲。到现在星屹集团在沉聿的手中如日中天,早已成为行业中的翘楚。 宋锐泽说道:“所以周誉,你打算怎么处理?” 沉聿轻叹一声,慢慢吐出:“还能怎么办,董事会那边也都是一个态度,挖了这么大个缺口就拍拍屁股走人,哪有这么好的事。他既然想明哲保身,拿集团当挡箭牌,我只好让他身败名裂了。” “锐泽叔!” “这游戏机怎么打不开,是不是坏了?”江子叙开门叫他。 “你去吧,我先走了。”沉聿起身准备离开。 宋锐泽也起身跟沉聿道了别,随后转身就进到房间,瞥见卡顿的屏幕,他思索道:“小安去上大学后,这台机子很久都没人用过了,看一下是不是生了灰尘,堵了通风口。” 正说着,本应离开的沉聿突然出现在房门口,问道:“我的衣服有看见吗?” 江子叙反应最快,率先开口:“沉叔叔你说的是那件,黑色风衣?” 进门时对方身上有很多潮湿的泥垢,尤其是外面的风衣,沾了很多泥渍,估计沉聿嫌太脏,就把外衣脱了搭在院里的秋千上。 “嗯,是那件。” 宋锐泽道:“看看院子里有没有。” 江子叙说:“会不会被风吹走了?” 李遇瞅了眼窗外:“这风力,什么风能把一件大衣吹走,这得多大风,你吹的?” “……”江子叙小声嚷嚷:“去,你闭嘴吧。” 这时,一旁的祁安默默举起了手:“那个,我刚才看见了。” 第11章“你今天很皮”(揪耳朵) 外面雨已经停了,祁安跟在沉聿身后走,沉聿忽然停下,祁安脑袋撞到了他的后背,他闷哼了一声,听到对方问:“在哪儿?” 短短几秒,祁安在不觉间已经换了个姿势,他手指勾着站得笔直,头微微低着掩盖不断变换的表情,“……在门口。” “嗯?” 祁安挺了挺胸脯,“放门口了。” 垃圾箱在门口,嗯,也没有说错。 沉聿没说话,他跟着他走到院门口。 气氛过于尴尬。 祁安忍不住了:“叔叔,我当时进来看见那件风衣沾了很多泥,就想着应该是不要的,然后、然后……嗯。我就把它放在了外面、外面的垃圾箱里。” 他避开视线,语气怯弱,吞吞吐吐,像一只做错事的猫。 “哦?”沉聿端着声音发出轻疑:“放在哪个垃圾箱?” “右边……第二个,可、可回收垃圾。” 沉聿:“还会分类,是个好习惯。” “放”字似乎被特意咬重,祁安仍旧保持标准的站姿,至少面上是。 “你很热吗?”沉聿道。 “不不不,没有,我不热,哦对,衣服,风衣,对不起,我来捡吧。” 沉聿说“不用”,径自去到垃圾箱。看着对方弯腰怼垃圾箱捡衣服的模样,祁安实在没忍住,扭头咯咯闷笑起来。 “祁安。” “在!”祁安遽然回神,止住了笑。沉聿隔了几米叫他的名字,拿着湿巾擦手,就像上回一样。 祁安不敢搭腔,直到沉聿走过来。耳朵陡然一热,沉聿捻住他的耳朵,低头覆他耳畔说道:“我看你今天很皮。” 祁安嗖地缩了缩脖子,慌张中乱了气息,“我、我错了,我错了。”指腹揪住柔软的耳廓前后用力扯了扯。 “唔痛!”祁安抬手想捂耳朵,沉聿却将他的耳朵揪起来,睨着他:“想干什么?” “嗯!”被迫踮起脚,“轻点、轻点、耳朵、耳朵痛!” 沉聿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见不着底,带着极端的吸引力,祁安眼睛一眨不眨:“唔对不起,不小心将您衣服扔了,不介意的话,我洗干净再给您送过去。” 定了几秒。 沉聿松开手,祁安立马捂住耳朵斯哈斯哈,另一只手还不忘摸出手机,打开扫一扫,“叔叔,我加您吧,还衣服的时候方便沟通。” 他看起来衔接得很自然,让人找不出错。 “为什么要帮我洗衣服?” “我我、我就是想洗,不可以吗?” 他暗暗为自己加油,给台阶下就好办了:“而且您看,这衣服都沾泥了,这么多,拿着回去多不方便。” 他刚说完,就见沉聿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二维码。祁安眼疾手快,立马扬起手机扫描,备注祁安,立即发送好友申请。他大气不敢出,一直盯着沉聿的手机屏幕,直到对方点了同意才舒一口气。 明明害怕却又装作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沉聿不免感到好笑:“要微信倒是装得像模像样。” “您先前不也装模作样。”祁安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没、没有!我错了,您别老吓我。” 沉聿:“我什么时候吓过你?” 嗅到一丝危险,祁安小手抓住沉聿刚才捏他耳朵的那只大手,抠搜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口袋东西,放到沉聿的手心,他双手还包住沉聿的手掌不让他松开,“叔叔,这是我从海城市带回来的鸭脖,这家鸭脖味道很好,带回去尝尝吧。” 沉聿逮住他的手拿开,祁安缓缓抽出手,指尖滑过男人的掌心,描摹温热的掌纹线。 祁安手指触电般蜷拢几瞬,他道:“那个不好意思,揣久了,鸭脖被捂得有点温,晾一晾就好了,还有衣服,我一定给您洗得香香的!” 沉聿目光不经意扫过他的手,不急不慢“嗯”了一声。 …… 沉聿走后,祁安才发现自己热出了汗,全身都是,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啧啧啧。” 身侧传来咂舌声,江子叙站在院门口,看他的眼神逐渐嫌弃:“你傻笑个什么劲儿?找个衣服要这么久?” 祁安没给他多少眼神:“你这是明知故问。” 江子叙笑着举手作投:“诶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可没打扰你们。怎么样,我看你跟Devil相处得挺好。” 祁安腹诽:“看起来而已,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哎哟你,计谋都得逞了,还不自信。”江子叙揭穿他。 “啊……你看出来了?” “拜托大哥,你这拙劣的理由,蹩脚的演技,当我傻啊?” “你都能看出来,那叔叔岂不是……完了完了,下次见面要怎么说啊?” “诶等等等等。”江子叙不乐意了:“什么叫我都能,你什么意思。” 祁安没说话,只赔了个笑脸,江子叙这才慢慢作罢,转而用重新认识了他似的表情说道:“不过话说回来,Devil是什么人,你真是big胆,竟然把他衣服扔了,他没打你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为了微信嘛,权宜之计。”祁安不在意,羞着声音:“再说,叔叔他才舍不得打我。” “哎~哟。”江子叙听不下去了,故意夹着声音复述:“叔叔~他才~舍不得~打我~” “啊!”祁安大叫一声,“江子叙,你再说,我揍你了!” 第12章“亲亲先生” 沉聿的微信昵称是两个大写字母SY,头像是一张风景图——窗外恬淡的日光街道。看起来不像是网图,倒像是随手拍的。 果然叔叔那年纪的都喜欢这种风景照,想了想,祁安把备注改成“亲亲先生”。 看着空白的聊天界面,半天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说“嗨”“你好”也太傻了,难不成要再介绍一遍自己?这样也尴尬。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发了一句:[您到家了吗 偷偷观察.jpg] 趁热打铁,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控制不住想和一个人聊天。 一分钟都没到,弹出了消息。 亲亲先生:[到了] 回了回了回了回了!!! 祁安跳上床,把脑袋深深埋进柔软的棉被,右手激动地砸着床单。 咳咳。 没多久,劲头一过,他嫌弃自己太没出息,慢吞吞起身去窗边拍了一张古城夜景照。 [天黑了,晚安叔叔 ] [分享图片] 亲亲先生:[晚安] 祁安眼底藏不住满足的笑意,正反复欣赏着这两个字,屏幕突然出现漫漫鱼的弹窗。 【您有新的订单,请注意查收~】 有些奇怪,祁安翻了个身,点进软件,是一条私人消息,大概意思是,买主想要私人定制一条配音。价格出人意料的高,本想拒绝的手默默停住。 顾客是上帝,对,要耐心与顾客沟通,了解配音意图和情感,调整状态试音,对稿件进行完美诠释! [请问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我可以先试一段你听听,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改 握手.jpg ] 1653577:[OK你可以直接录,不用试,我给三倍的价钱,你看行不 相关链接.] 这么好? 祁安点击链接,音孔中轰然泄出嗯嗯啊啊的声音,颤栗的娇喘声震荡耳膜,整个房间迅速染上不明的暧昧淫色,夺人心魂的声音争先恐后地从门缝里挤出。 程桉惶然捂住手机。 他心脏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狂跳不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不规律。视频音量突然特别大,还有那抖动的靡艳交迭的画面,这超出他的预料。 程桉手忙脚乱地划出跳转页面。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把他当“飞机杯”还是怎么的? 隔着手机,祁安非常想骂人,他打字:[不录,滚蛋!炸弹×3.jpg] 不等对方回答,他一键拉黑删除,最后找平台递交了投诉。这软件怎么回事,怎么管理的,连黄色内容都能发送。 投诉投诉! 狠狠投诉! 经过刚才那一茬,身下的性器似乎充血了,悄然勃发。祁安忍不住攀住发烫的龟头,净白的手指蜷缩收紧,抚摸着纤薄的皮肤,上下撸动起来。 纹理摩擦碰撞,手心的温度迅速腾升,那激情纠缠的声音在心中愈演愈烈,柔软的舌头餍足地勾缠着不断分泌的火热津液,很快,房间里响起嗯哼又满足的喘息音。 灼热浓白的液体汩汩渗出,顺着手指蔓延到床单,又湿又黏,留下旖旎的涩印。 这夜睡得分外安稳。 …… 那天晚上浅聊几句之后,后面几天他们都没有再聊过。今天他看准时机,给沉聿发了条消息,把衣服还回去。等待的过程还是有些忐忑,沉聿应该在忙,过了几个小时才回他,说让人下午去接他。 祁安又高兴了,去了医院刚好去沉聿那里,省得再回去一趟。 一大早,他和跟江子叙一道坐车去到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四楼单人病房里,张凡会的女儿正在给她削苹果,看见他们来简单寒暄了几句,祁安把水果和鲜花放到柜子上,问候道:“张老师,好久不见,我和子叙过来看看您。” 张凡会呵呵笑道:“瞧这一个两个,我差点认不出了,才多久没见,都出落成帅气的小伙子喽。” “哈哈哈哪里啊张老师。”江子叙也不客气,“人家都说什么人长六尺,天下难藏,我这体质,再过个几年都还能往上蹿一蹿呢。” 这话把张凡会逗得呵呵笑,张凡会是祁安的高中班主任,在课堂上,她有她当老师的严格要求,而在学生眼中,她更多的是善解人意,对每一位同学都很负责,且很注重他们的身心健康。 当初张凡会在找祁安谈话时得知他们家的情况,虽然祁安嘴上说着没事,但当老师的哪能不清楚他那些东西,张凡会没少鼓励他疏导他,还好几次去他家家访,跟他父母交流沟通。 祁安跟着笑了笑,拿出手机,直入主题道:“张老师,之前……我爸借的那两千块钱,我给您。” 张凡会反应了几秒,才推搡着说不用,当初那件事根本怪不得祁安,这孩子心思细腻,又懂得感恩,那届她带毕业班的学生,也就他们这几个逢年过节还会发发消息问候几句。 两人一来一回,推过来又推过去,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没办法,最后祁安只好把钱扫给了她的女儿,高中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的,只有他知道张老师对他的好,他只是不想欠着她,而不是为了帮他父亲。 江子叙自觉站在一边,没劝阻也没帮忙。 做完这些,祁安心里踏实许多,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长的短的才离开。 每一次,只要触碰到某个边缘,那些已经淡薄的影子就又会从遗忘中重现,不过好在,这一次,将会是新的开始。 刚出一层电梯没多久,一道身影猛然冲出,坚硬的拳头骤然抡向祁安的脸颊。 “想不到啊,你还敢到这儿来!” “要我说呢,脸皮真厚!” 脸上一痛,祁安毫无防备跌退几步,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猛地上前抡了回去。 “嘭!”没想到他会出手,哐地一声,刘擎宇撞上背后的消防栓。 一旁经过的护士看见,出声警告他们:“诶,这里是医院,你们在干什么?别吵到病人休息。” 江子叙立马打圆场:“知道了护士姐姐,我们闹着玩呢,马上就走。” 被叫姐姐的护士不再说什么,只又提醒了一遍,才推着治疗车继续往前走。 刚才的力道不轻,沉闷的撞击声过后,刘擎宇再对上祁安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更是气愤,冷笑道:“怎么,祸害精又来祸害人了?” 江子叙呵斥:“刘擎宇,你嘴巴放干净点。” “干净?他这种人,你还帮着他说话,他配吗?”刘擎宇指着祁安,面露讥讽:“我妈对他怎么样他心里不清楚?他呢,他干了些什么?祸害完我妈,他爸又夹着屁股过来。” “他全家都是祸害精!” 刘擎宇是张凡会的儿子,他们本不会认识,但祁安高中的时候张凡会曾去他家家访,那天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踩滑,从二楼的楼梯摔了下去,当场突发脑溢血,所幸就医及保住了性命,但也因此留下了后遗症。从那之后张凡会时常生病,身体也大不如前。 当时在医院,他们第一次见面,刘擎宇就一口咬定是祁安做了什么。 而前些日子祁安的亲生父亲许成和还找他母亲借钱,他妈为祁安操心为祁安受伤,到现在狗日的祁安还要缠着他妈不放,一桩桩一件件归咎起来,刘擎宇对祁安的怨恨只多不少。 世事难料,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傻逼,江子叙一点也不惯着:“你妈是祁安推下去的?你看过监控?你有证据?张口就来,真他妈会泼脏水,啧啧,贱!” 刘擎宇脸色发青,狞笑着看向祁安:“怎么,祸害精,说你呢,不敢说话了?说到你心坎上去了?” 两人面对面而立,良久,祁安动了,他张了张嘴:“是,我怕啊,怎么不怕,我从小就怕狗。” “……”足足一分钟,刘擎宇气得憋红了脸:“祁安!” “刘擎宇。”祁安打断他,“你用不着对我恶言相向,你想听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他五指关节紧抓,在衣袖下咯咯作响,“我爸前半辈子窝囊,后半辈子更窝囊,这是事实。存在的永远存在,不存在的,永远不存在。” “怎么样,还满意吗?” 他说得很慢,声音过分平静,以至于刘擎宇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已经走远。 江子叙没有去追,远处背着的人影抬了抬手臂,继续慢吞吞往前走,只留下一个寂落的背影。 江子叙回头瞪刘擎宇,啐了一口:“傻逼!” 又啐了一口:“纯傻逼!” — “你好,是祁安少爷吗?” 祁安把埋着的头从臂弯里抬起,面前站着个中年男人,身穿黑色西装,手戴白色手套,祁安有些晕乎,“你是?” “哦,我是沉董的生活助理庭绪,沉董让我来接您过去。”对方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亲切微笑。 沉董? 助理? 沉聿? 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还有衣服这事,祁安扭过脸在肩膀上抹了抹,缓缓站起了身,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有些不方便见人。 “可以稍等一下吗?”祁安道。 “当然可以,我在车上等你。”对方礼貌退后几步才往车的方向走去。 不想让人久等,祁安去储物柜取出那件黑色风衣,还不忘整理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脸色不那么难看。后知后觉脸颊有些痛,他在商场一楼找了面镜子,镜中的脸还残留着红色的指印。 这样去怎么行。 他又找跑到最近的生活好物集合店,找了支遮瑕液捣鼓一顿,脸上的痕迹堪堪被遮住,至少没有刚才那么显眼。 看他过来,庭绪帮他打开车门,祁安说了声谢谢,弓身上了车。黑色的车影沿着环形公路攀爬而上,一路向东,驶入东郊庄园,停在一栋私人别墅前。 抬眼可见别墅的外景,镂花铁门后是种满草木的庭院,中间有一座小小的白色喷泉,两边铺着鹅暖石小路,这栋现代别墅以黑金色为主,轻奢不浮夸。 如果忽略那道声音的话。 “欢迎回来。” 院里的人朝他齐声道,祁安定了一瞬,急忙摇手:“不不、不是,啊谢谢,不用了。”一群人,有男有女,穿着统一的工作服朝他鞠躬,可谓非常有礼貌,而且乍一看围着乌泱泱一大片,他感到一阵眩晕,心慌的感觉再次出现。 祁安双手撑住大腿,半弓下身体,庭绪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看,关切地问他,祁安朝庭绪摇了摇头:“没事,坐久了,可能有些晕车,我缓一下就好了。” 见他坚持,庭绪也没再多问,只给他解释道:“他们每周末才来打扫卫生,平常这里不会有这么多人。” 祁安点点头,等这阵眩晕过去,他们才继续往里走,进了门,他照庭绪所示换了双拖鞋,随后跟着上了二楼。他们直接就到了书房,庭绪扣扣敲响房门:“沉董,祁少爷来了。” 祁安忍不住看庭绪,他说什么?什么少什么爷?没能多想,房内传来声音,“让他进来。” 第13章发泄(这不行了/SP/哭唧唧) 沉聿办公的地方明亮宽敞,格外凉爽,里面的东西没几样,这跟他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过高兴的是一眼就看到朝思暮想的人,从他进门起,沉聿就已停下手中的事情,对方腕上的黑色衣袖松松挽起,面料撑起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祁安自然而然被他那身黑衣吸引,这几次见面沉聿都是类似的单调的穿着,他似乎很喜欢黑色。祁安想,如果叔叔穿浅色的也许他就不会这么拘谨。 祁安强装镇定,径自走到沉聿面前,将装衣服的口袋放到办公桌上,“叔叔,衣服洗好了。” “放这儿就行。”沉聿关上电脑,没去查看口袋里的衣服,用闲聊的口吻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祁安:“挺好的。” “……”见沉聿还在看他,他忍不住补充道:“我要迎接崭新的人生了。” “我说真的。” 他好像看到沉聿皱眉了,难道他说错了? “你的脸怎么了?” “没……没什么。”祁安不吭声了,沉聿眉头微拧,起身出去了一趟又回来,祁安还站在原地,沉聿捏上他的后颈,“转过来,我看看。” 祁安犹豫着转身,谁料冰凉的湿巾紧接着就沾上脸颊,他嘶了一声,沉聿擦得很细致,湿巾上浮满了粉,脸上的青印逐渐显露出来。 下手毫无技巧,一看便是硬砸上去的,面部脆弱,有没有伤筋动骨都不好说。 “别跟我说这是Cosplay。” “您知道Cosplay?” 沉聿的视线扫过来,祁安不好意思了,这次好像真说错了,沉聿惩罚似的揪了揪他的脸:“你的关心我心领了,但我还没到痴呆的年纪。” 祁安脸颊微红,到底是谁关心谁。 不过几秒的功夫,沉聿已经拨通电话,“让医生过来一趟……对,现在。” 一听到要请医生,祁安赶紧推脱:“我没事,不用这么麻烦,休息一下就好了。”就被打了一拳,哪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沉聿摁上他的颧骨,听他吃痛嘶叫,声音略沉:“肿成这样,叫没事?” “活该你疼。” 祁安自知理亏,只嘟囔道:“也不是很疼,他那点功夫还奈何不了我呢,而且我打得也不轻。” 沉聿问道:“谁先动的手?” “他。”祁安声音沉闷,细听还带着一丝哽咽,“叔叔,您打我一顿,行不?” 沉聿忽然盯住他,而后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虽然喜欢揍人,但不是随时都想揍人。小朋友,我可以理解为,你找错人了。” 又是这样,又是这种说辞,又要拒绝他,祁安再次抬起头,眼眶已然红了一片,眼泪盈满眼球滚滚打转,“真的不行吗?”他抓着沉聿的手腕轻轻晃动,“我知道我上次出言不逊惹您生气了,这次不会了,这次不收钱,您想怎么打都可以。” “好不好嘛?” 掩藏的情绪袒露而出,犹如一幅颓败的画作,充斥着一抹浓烈的脆弱感。 沉聿一时竟一些无从下手,他从未见过如此爱哭的人,而且说哭就哭,偏偏这人年纪这么小,要是有外人在场,定会觉得是他欺负他了,沉聿扒掉祁安的眼泪,有些无奈:“这么爱哭?” 祁安摇头,脸上还挂着泪痕:“我什么时候爱哭了,不爱哭……实在不行……”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咬牙:“您就当活动活动筋骨,我不哭!”说着他张开双臂,直接就往那地毯上一躺,不动了。 沉聿似也没料到他会如此,愣了一下,也没叫他起来,就这样看着他耍赖皮,过了半天,才哼笑出声:“行,既然某个人嘴这么硬,那就留着等会儿哭。” 祁安身体僵了一瞬后恢复如常,滴溜溜望过去,沉聿已经转过身,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知道同意没有。 一楼客厅。 傅永庚早已等候在这里,来之前他习惯性以为是沉聿头疼的老毛病犯了,而此刻他打量着面前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只觉得新奇。 难不成是沉董的私生子? 作为家庭医生,他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收起那副大为震惊的表情,对祁安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是外力造成的肿胀,没有伤到筋骨,问题不大。24小时内用冰块冷敷,24小时后热敷。如果效果不好,可以抹点消肿止痛药,他这几天需要多喝水,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沉聿侧身对祁安道:“医生说的可听清楚了?” 祁安乖乖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沉聿对傅永庚道:“多谢傅医生,到隔壁喝杯茶吧。” “小事,沉董你要有什么再叫我就行。”傅永庚又多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客厅重归宁静。 祁安双手放在双腿处,他静静坐在沙发上,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送走傅永庚,沉聿从门外回来,将消肿止痛药放桌上,指向一侧高大的单人沙发椅,说道:“裤子脱了,跪上去。” 比想象中来得更快,祁安支支吾吾:“那个,内裤要不要…” 沉聿哼笑:“不是想挨打,现在又放不开了,之前的胆子去哪了?” 祁安讷讷,沉聿已经摘下手表,挽起袖口,拿出一根两指粗的圆木棍在手心敲打,木棍发出危险的撞击声,“打还是不打?磨磨蹭蹭可不是个好习惯。” “给你三十秒,超一秒,加五下,你想多挨几下,我是不介意。” “脱、脱,我马上脱。”祁安将短裤连带内裤一齐扒下,光溜着腿爬上沙发椅。沉聿左右敲击他的大腿内侧,“腿分开,塌腰,屁股撅高,这些还要再教么?” 祁安回头道:“不用,我记得。” 沉聿:“记得?那就是明知故犯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我没有先生。”祁安急忙回复,“没有明知故犯。” “加五下。” 祁安一噎:“我…” “十下。”沉聿缓缓道。 音都还没出来呢,祁安哽住,最后只道:“我准备准备,您可以轻一点。” 沉聿不置可否:“转过去,手扶椅背。腿根十下,屁股三十下,手心十五下。可以叫,不能难听,不能动,不能躲,否则重新开始,明白了吗?” “明白了。” 木棍在大腿内侧摩挲,他想过会痛,但没想过有多痛。脆弱的地方第一次被抽打,他倒吸一口气,双腿不自觉收拢,而后就见沉聿面无表情道:“这下不算。” “先生……”祁安道。 “你还欠十一下。” 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祁安只好重新分开腿,身后的木棍如期挥落。 “啪!” 祁安“啊”一声,像小猫似的蹭地跳起来,东摸摸西蹭蹭:“这不行了,这有点重了!” 沉聿觉得好笑,面上仍道:“我要问你意见?” 祁安摇摇头,嘴上却说:“之前都问过的。” 沉聿:“我要是不问,会怎么样?” 祁安偷瞄沉聿一眼,可怜巴巴的:“不会怎么样,我又打不了您。” 沉聿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抓住祁安乱动的手,对着他的屁股就是劈劈啪啪一顿,可怕的是,沉聿这次打的完全没有规律,他的屁股一缩一缩地往前躲,身后的木棍跟着打得越来越重,直到他的屁股重新抬起来。 木棍依旧忽轻忽重,完全找不到规律,祁安也就没有钻小空子的机会,疼痛惹得他惊呜不已。 木棍沿着腿根一遍遍压上软肉,只要他稍稍动一下,下一棍力道就更重。每挨一下,他就不自觉仰起头,再痛叫一声,等打完,腿根已经红了一片,遍布着整齐的条痕。 祁安比刚才还委屈:“我错了,让我歇歇吧。” 木棍点在臀峰上,“跪好。” 话音刚落,木棍兜着风砸在翘臀上,祁安直起身,疼得嗷嗷直叫。跟之前的比起来,现在的力道简直过之而无不及。正想着,屁股又被抽了三下,沉聿发话:“重来。” “什么时候能够不动,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计数。” “啪啪啪!” “啪啪啪!” “嗬…啊!”他从没挨过这么疼的板子,“我错了先生,我不动,我保证不动!您轻点,您轻点吧。”沉聿不为所动,木棍以相同的力道抽在肉团上,白皙的表皮逐渐变红发烫,沉聿道:“别抖,这是你自己选的,你的屁股现在颜色很好看。” 祁安拼力押住身体,喉中堪堪溢出颤栗的呜咽,“嗬呜嗯……”脆响过后,悬空的小腿骤然弹起,痛到难耐时,连脚趾都不受抑制蜷缩起来,脚背在半空中弓起脆弱的弧形。 虽然沉聿平时比较好亲近,但沉聿每次执起工具的时候,祁安都会害怕,尤其是那种说一不二,威严冷清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一般这种时候他还是识时务的,不敢闹事耍脾气。 身后的木棍已经开始迭加疼痛,祁安把脸埋进柔软的椅背,试图掩盖声音和此刻的狼狈,哭泣声、呜咽声和抽打声全都混杂在一起,他不禁想,通过挨打来发泄情绪,着实有些难以承受。 更遑论下手的人是沉聿。 此前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点。 沉聿挥手,用力抽在他红肿欲滴血的臀上,“屁股抬起来,听不懂?” “嗬……嗬……我错了先生,太痛了我没忍住,呜呜不行了、不行了。” 沉聿放下手:“祁安,要打的是你,不打的也是你,在我这儿没有半途而废的理。三十下,重新开始,不想下不了床就别再出错。” 祁安脸上糊满了泪水,他的视线雾蒙蒙的,透过水汽,依稀可见沉聿冷淡的脸,祁安哭丧着脸:“屁股、屁股要是坏了,怎么办?” “坏了就隆一个,我认识一个整形医生,做得很好,可以介绍你去。”沉聿道。 “呜……” “不了……不、不用了。” 沉聿轻笑道:“这样,你是想乖乖给我打,还是我把你绑起来再打?” “可以不选吗?” “不可以。” 祁安哼唧几声,哭着趴回原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您打吧,反正您上次打得更多。” 沉聿也没跟他客气,木棍实打实落下,不仅表皮痛,连屁股里层的肉都在痛,红团子被抽得哆哆嗦嗦弹动。 “再躲?屁股撅起来,要我说几次?”这几下沉聿打得又快又狠,“啪啪啪!” “啪啪啪啪!” “啊呃~” 祁安感觉心里那些委屈一下子全都上来了:“呜呜呜呜。” “打哭了啊,你听话了吗?”沉聿朝他屁股狠狠甩出一棍,“屁股给我撅高。” “啪!” “撅。” “我听话,真的听话,撅了、撅了,我都听话了。”祁安持续不断地低声啜泣,眼泪啪啪往下掉,他感觉屁股都快热化了。 六十下抽完,屁股红紫交加,臀肉还没缓过来,仍在下意识颤抖着。 第14章检讨(晾臀/耳光) 沉聿敲了敲他的屁股让他下来。 “痛。”轻轻碰一下都痛,祁安眼圈红得泛着水光,他喘着哭气,慢吞吞缩下椅子。 屁股挨完就轮到下一个地方,沉聿示意他:“手伸出来,五指并拢,摊平。两边各十五,你好好做,这样很快就能结束。” “知道了。”祁安乖乖照做,沉聿握住他的手,压住指节不让他乱动。木棍挥下,顷刻在掌心留下一道红痕。 沉聿牢牢押着他的五指,脆弱的手心被迫承受抽击,祁安忍不住曲起手腕,沉聿则将他的手箍得更紧,抽得也更用力。 祁安不禁想,沉聿打他的时候,总是能毫不留情。 “……手麻了怎么办?” “手麻了?”沉聿停下动作,翻看他被打得红红的手掌,关切道:“哪个位置?这里?还是这里?” 祁安瞄了眼沉聿,小声道:“没有,我想问手要是麻了怎么办……” “……”沉聿重新押住他的五指,重重抽打上去,“我看你是欠打,多打几下就不麻了,我们可以试试。” “啪啪!” “啪啪!” “这不能试的。”祁安慌了,不知为何眼泪落得异常汹涌,泪珠随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而滑落。他努力想要控制,可越是压制,哭得越厉害,尤其在看到沉聿的时候,眼泪压根儿就绷不住,“不麻不麻,我错了,轻点,轻点呜呜……爸爸!” “爸爸。” “爸爸呜呜呜。” 沉聿揉了揉他发肿的手掌心,“眼泪收收。” 十五下不多不少,单看施棍的人怎么把控。祁安两个手掌又红又烫,沉聿撂下木棍,把着他肉嘟嘟的手心来回揉捏,满意道:“手感很好。” “打这么疼,揉也这么疼,好没道理。”祁安边哭边喘。 “听话,揉散了才不会疼。”沉聿轻声道。 “呜呜呜……” 沉聿手掌抚上祁安涕泪横流的脸,威胁似地拍了拍,“别哭了,眼泪,止住。” “止、止不住,止不住了。”祁安哑着嗓子,成串的眼泪夺眶而出,愈演愈烈,“呜呜呜呜。” “啪!!” 巴掌响亮无比,打在他完好的右脸,脑袋猝然被大力贯偏在一边。 沉聿摸上他发烫的脸,语气不善:“再哭,你试试。” 周遭断片般安静了几秒。 “疼。”祁安害怕地望着沉聿:“呜不不不哭。”他连续抽噎几声,鼻尖憋得通红,喘着气把眼泪都憋了回去。 大半都是被吓回去的。 沉聿扯了张湿巾给他擦脸,泪水汗水全都擦掉,脸上不再是湿漉漉的邋遢模样。 沉聿拉着他去到卫生间,“自己看看。” 镜中的人整张脸通红,隐约能分辨左右两边一青一红。因为哭的时间太长,眼球已经红得充血,眼皮也浮肿起来,眼睛肿得快剩一条缝。偏偏镜中的人不自知,一个劲儿地莽哭。 “看清楚了吗?” 祁安扭过头:“我这样好丑,您先别看我了。” “不丑,转过来。”沉聿道。 “哦,好。”祁安乖乖转回身。 “哭泣只是倾诉负面情绪的一种方式,但总得有个度吧,长时间无厘头的哭泣绝不是好事,你是想第二天起来弄个结膜炎?还是想头痛缺氧,嗓子变哑?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当我没说。” “我错了嘛爸爸。”他当时就想发泄情绪,哪还想得到这些,祁安试探着去拉沉聿的手。 沉聿没有躲开,盯了他片刻,不疾不徐道:“错哪儿了?” “不应该……瞎哭,伤眼睛。” 沉聿毫不客气:“你是不该瞎哭,下次要再犯,绝不轻饶。” “我不会再犯,我保证。”祁安立马低下头,像之前那样去摇沉聿的手,“我知道错了,真的。” “知道就好。”沉聿反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回到客厅。 一楼的客厅很大,有七米高的挑空,祁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光着下半身在这里走来走去,真的不会有人进来吗? 万一被人撞见了该怎么办? 他就想了想,这样扫兴的话,也没好意思问出口,只祈祷别有人进来。 祁安吸了吸鼻子,对沉聿说:“先生,我鼻子有点塞,休息一下吧。” 他鼻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哭都不怎么通气,更不用说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简直正中枪靶。 “你这样有多久了?” “高一的时候吧。” 沉聿看过来:“那你还挺能忍的。” 祁安:“也没有吧,我都习惯了。” “什么都乱说,我看等你两个都堵上就舒服了。”沉聿泄出几分哼笑,没好气拍了拍他的屁股,另一只手把干净的纸巾放在他鼻子上,轻轻捏住鼻翼,“擤一擤。” 祁安连忙抬手,想拿过那张纸,“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这种事情哪有让别人帮忙的。 沉聿轻易避开他的手,自顾捏起他的下巴:“没擤干净,再擤一下。” 脸似乎更烧了,祁安把住沉聿的手腕,闭着眼擤了几声。等擦干净后,沉聿又扯了一张纸巾,问他:“还有鼻涕吗?” 祁安嗡嗡直摇头:“没了没了。” 沉聿没信他的谎话,纸巾又覆盖上来:“你多擤一擤,擤干净。” 祁安羞得没脸看人,又擤了几声,沉聿帮他擦干净,祁安红着脸,唯唯诺诺道:“这次真没了。” “嗯,带药了吗?” 祁安:“带了。” “那你先喷点药。” 祁安从衣兜里掏出一瓶喷雾,对着鼻腔喷了几下,不久呼吸重新通畅起来。 沉聿告诉他:“喷好了就去那边找个位置坐,写500字检讨,半个小时后我检查。” “啊……”祁安下意识去看沉聿,“都认错了怎么还要写检讨。” 沉聿竟真的思考起来:“有意见的话,你也可以不用写,我不会逼你。” “……不,没意见,我写。” 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墙边是一块用大理石砌的吧台,五个椅子也都是高脚椅,别的不说,现在屁股一碰就痛,坐那个不得要了他的命,“就是椅子有点高了,能不能,换一个?” 沉聿:“没意见,但喜欢讨价还价?” 祁安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是跟您商量的意思。” “行。”沉聿浑不在意,“我就陪你商量,选一个,坐指压板还是高脚凳?” 指压板? 那不是更要命? 坏情绪早在刚才就被棍子消磨得一干二净,他才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刘擎宇那种人怎么值得他浪费时间,他怎么就忘了沉聿没赶他走,还留他留他……! 干点正事吧祁呆瓜! 祁安幡然醒悟:“我选高脚凳。” “刚刚走什么神。” “没有没有,我在思考,真的真的!”祁安语气诚恳,沉聿也太可怕了,别人走神眼珠都没动,他眼珠在动还能被发现。 沉聿看了眼上方的钟表:“嗯,已经过了五分钟,你还有二十五分钟。” 怎么这样啊。 祁安小跑到凳子前,才发现一个问题,他远远道:“先生,我上不去。”一方面,椅子比普通的还要高,另一方面是他屁股疼,费再大力气也愣是爬不动。 “爬不上去还是不想爬?”沉聿戳穿他,但没有计较,走上前双手伸入祁安的两肋,轻松将他架到椅垫上。 “嘶呃!”差点没忍住乱叫,刚坐上去就已经很痛了,饱满的红臀被压扁,关键是他的双脚都碰不到地,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受伤的屁股上。沉聿递给他纸笔,还特意告诉他,“还剩二十一分钟。” 他知道又浪费了几分钟,先生简直不讲道理,屁股疼也就算了,手也疼,逮着笔写字更疼。他边想边写,发觉只要屁股不乱动,就不会有特别坠股的疼痛,顶多是种被压的钝痛。 他的注意力并不能很集中,呼吸也不算稳定,甚至有些急促,笔尖在纸上一顿删删划划,二十多分钟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沉聿敲响了他的桌子。 祁安放下笔,很自然地张开双手,可怜兮兮地等着,“抱。” 沉聿没有拒绝,托着他的胳膊,将他抱下来。祁安不再赖皮,乖乖将检讨递出,沉聿接过写满字的纸张,开始检查,祁安大气不敢出,沉聿从头看到尾,不久就给出了评价:“内容勉强过关,但字得多练。” 祁安稍稍松了口气,是他不想写好吗,还不是…… “嗯?” 祁安举手:“知道了先生,我下次一定把字写得漂漂亮亮!” “这么有信心。”沉聿笑笑,“要是做不到怎么办?” “做不到、做不到就……凭您处置。”俗话说,话不能说得太死,他就是说得太死,以后“死相”也不太好看的那种。 “行,你的保证我记下了。” 祁安内心瑟瑟发抖:其实也不用记下的。 “那叔叔。” “嗯?” “我能不能、能不能……” 沉聿看他:“能不能什么?” 祁安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走到沉聿身边,怯着声音说:“我能不能,做您的…Sub?” 哪怕他刻意控制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但那紧绷的身体和带颤的尾音依旧出卖了他。曾经的对话依旧历历在目,他害怕重蹈覆辙,能再说出这句话,已经是他做过的最有勇气的事。 沉聿移开目光,看了眼钟表,说道:“先吃饭。” 祁安:“那吃完饭……” “吃完饭再谈。” 祁安顿时来了精神,他唇角弯弯:“嘿嘿,爸爸真好!” 沉聿定定看过来。祁安立即捂住嘴,一脸促狭:“我不笑了。” 第15章心事(可爱的睡裤) 沉聿催促他:“去把裤子穿好,吃饭了。” 祁安有些为难,他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裤,就他现在这屁股,再穿回去那是相当困难。他能想到这点,沉聿自然也能想到,沉聿上了趟楼,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条宽松的短裤。 短裤是粉色的,面料上乘,上面还有卡通小狗的图案,说是短裤,更像是一条睡裤,第一眼觉得可爱,第二眼又觉得幼稚,第三眼只觉得可恶——小孩子才穿它! 能用儿童款形容它么? 好像又不太合适,因为它的尺寸比儿童款大。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裤子,难道除了他以外,还有人来过这里?也穿过类似的裤子? 还有。沉聿怎么老是把他当小孩,想到这里,祁安不服气,但这脸啊,却是水灵灵地就红了。 见他还立在原地,沉聿道:“不想穿?” “还有其他款。” “要穿!”祁安小声吼道。 “过来试试。”沉聿朝他招手,祁安走过去,沉聿将他抱到腿上靠坐着,他屁股痛没忍住呼了一声,沉聿的手已经揉上了他的屁股,被打肿的屁股随意一掐都是热乎乎的,握着满满一手,敏感得颤抖不已,沉聿笑他:“这么凶啊,又不是不给你穿。” 此刻小屁股在沉聿手里,他哪里还敢跟沉聿对着干,嘴里说着“我错了”“不凶了”之类的话,沉聿也没让他不说,只是他说一句沉聿就“嗯”一下,句句有回应,但就是不停手。祁安这下老实了,又是一套撒娇求饶,甚至把“好爸爸”那套拿出来了,不过沉聿似乎蹂躏得更加肆意了,听着他嗷嗷叫了半天才作罢。 祁安要哭不哭,幽怨道:“坏。” 沉聿微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别闹了,穿裤子。” “抬脚。” 沉聿握住他的脚踝,把着他的小腿套过裤洞,再箍住他的腰往上提,而后绕过他的膝弯,将他的下半身稍稍悬空托起,另一只手顺势把裤口提到他的腰上。 最后揉了揉他的屁股,赞叹道:“很适合你。” “嘶啊。”祁安红着脸,扭扭捏捏,“我的屁股,还有点痛。” “好痛。” “痛死了。” 沉聿继续揉着,“嗯,晚上再上药。” “啊…嘶…”祁安低声出气,偏偏在人股掌之中,他都直不起身,更别说反抗了。他觉得每每这种时候,沉聿就很坏。 折腾的功夫,两个阿姨已经做好了菜,端上了桌。 沉聿终于舍得放他下去,“去洗个手。” “洗手?” 见他面露困惑,沉聿挑眉:“洗手还要我教?” “不,不是。” 沉聿催促:“嗯?” “洗手……我不知道路。” “……”沉聿说道:“卫生间也可以洗,之前不是很会说,怎么现在说话艰难得跟啃骨头似的,问一句说一句,我要是不问,你准备磨蹭到什么时候?” 沉聿的声音近在咫尺,每个音节都仿佛一把锤头,敲在祁安的身上。半晌无言,祁安鼻头一酸,如闷罐般低声啜泣。 沉聿愣住了,哭得不合时宜,哭得让人措手不及,从未碰见过这么爱哭的人,他刚才说的那些并没有什么问题,跟在公司相比简直称得上温和。 但有时候无意的一句话,确实会叫人浮想联翩。 他见过祁安敏感脆弱的一面,很惹人怜爱,不过现在看来,祁安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敏感脆弱,他知道这孩子藏着很多心事,他看到的未必不是祁安想给他看到的。 说比做容易,做比说更见效。 这几次下来尤为明显,一个从未实践过的人,第一次接受程度就很高了,说实话,祁安的奴性并不高,他只是渴望被打,他或许不懂BDSM,但这些并不妨碍他寻找主人,释放压抑许久的压力。 小猫也好,小狗也好,这样的角色扮演落在祁安身上,沉聿想到了另一种更好的解释——他在逃避现实。 在圈子边缘徘徊了这么久,促使他入圈的“导火索”是什么?或者说,他在入圈前夕,发生了什么? 他不会去过问,也没有立场去过问,毕竟对沉聿来说,“做”永远比“说”更见效。 祁安不知道沉聿想了什么,想了多少,他只听见沉聿叹了口气,拉起他的手往卫生间走,“怎么又哭了?” 沉聿打开水龙头,往祁安眼周抹了几把冷水,这次哭声只回荡了一两圈便止住了,头一回吃哑巴亏的沉董缓了好几秒。 半晌,沉聿垂眼,捞起祁安的脸:“我说那些话让你难堪了?” 祁安摇头:“没有。” “那你哭什么?” 祁安自问:哭什么? 有什么好哭的?他现在算什么,一个求人者,他有什么脸面在沉聿面前哭? 他不禁唾弃此刻的自己。 可是,沉聿对他总是忽冷忽热,有那么些瞬间,他挺难过的,他自己都辩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从遇见沉聿,他总是爱流眼泪。 甚至于有时候,他觉得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这很矛盾,却并不令人费解,人有很多面,他只是发掘了那未曾展露的一面。 祁安自顾低语:“我知道,我很多事情都做不好,您是不是,嫌弃我,讨厌我…我知道…我还有……” “祁安。”沉聿缓着语速,不知道这小孩又想哪里去了,“你知道嫌弃一个人,讨厌一个人是什么样吗?” “我要是嫌弃你讨厌你,你连这屋都进不了,明白了吗?” “你脑袋瓜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我说那些话是骂你吗?还是讽刺你挖苦你了?我是提醒你,不是谩骂,更不是讨厌你。” 这些话似乎并没有起到宽慰的作用,祁安怯怯低下头:“对、对不起,我知道了,您别生气。” 三十而立,沉聿声音温润,声线却沁着沉稳与强势,叫他不怒自威。 好几秒无人说话。 耳廓倏而被手指抚揉,他听见沉聿在笑:“笨蛋,我再说几句,又要哭了是不是。” 沉聿难得有这样的笑,像微风拂过花蕊,撩起藏匿的香甜的蜜,沁人心脾,祁安暂时忘了所以:“您又没有欺负我,我、我才不哭。” 沉聿又笑了笑,配合着点头:“那还有问题么?” “没了。”祁安巴巴道。 “好,那我们吃饭,怎么样?” 祁安赞同:“嗯……可以。” 午餐三荤三素,跟往常一样丰盛,阿姨自觉加了一副碗筷,又问道:“沉先生,今天要加汤吗?” 沉聿点头:“白萝卜虾皮汤,少放虾皮。” 阿姨应下,匆匆去厨房做汤。祁安看着一桌的美食,光是看着,都感觉充满了食欲。 “都是些家常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沉聿给他碗里夹香干炒肉。 “合,很合,谢谢叔叔。” 像刚才一样,沉聿搞不懂他突如其来的脑回路,哼笑道:“吃个饭,有什么好谢的。” “是谢谢您的款待。” 沉聿说:“不是款待。” 祁安有些懵:“嗯?” 沉聿舀了两勺肉沫豆角给他,又往他碗里夹了几朵西兰花,“款待是对客,你不如谢谢阿姨,做了一桌好菜。” 祁安煞有其事地点头:“都谢,都谢。”